坐禅结束后，特罗派尔注视着他的狱友，心底又默默惊呼了一声：“为什么？”自少年时代始，这个“为什么”便如梦魇一般萦绕在他的脑际，如泣如诉，他千百遍地问过。只在他于禅定状态时，才肯稍安片刻。尽特罗派尔放狼形骸，恶名昭彰，但由于他擅长于临参禅，一些初人者仍向他求教，让他指迷津。凝望止，参悟禅机，给他带来幸福的受，他乐于此。对那些一门心思致力于参悟云呀气呀之类——尽其中也自有禅机在——而从不临参禅的人，他几乎可怜他们。如果有幸，一个人经过一期的临参禅便可观察到沸腾的九个阶段，甚至还可能人静升华，受悟禅的极乐。

牢里渐渐和起来，特罗派尔缩，小心地脱下已经撕得稀烂的大衣，以免得更烂，不能着。博伊更是仔细地拆解着衣服上的每一线，他动作得，肩臂上的肱二肌和大方肌有节律地运动着，如表演哑剧一般。

他双微闭，心如止，悟尽了“万相关”的禅机。

【①月球表面的一座环形山脉。——译者注。】

他验了人生的至善至乐。

太再造时，地球上举行了盛大的庆祝狂活动。

但是，一个人如果坐禅失败——或被神，被金字塔舍弃——会怎样？如果坐禅而不能禅定，反致神分裂，又当如何？能最终从某个重要事件（如太再造）受到启迪，获得灵而悟禅么？如果是那样，那人便会走火，发疯杀人。特罗派尔想。

他们毕竟是在共同的文化熏陶中长大成人的，特罗派尔也不由自主地同意了博伊的指正，沉默不语了。渐渐地，特罗派尔心平气和，神思悠悠…太上那束蓝火苗由无穷小慢慢变大，变大…充盈了整个宇宙。在那火光中，他消隐了形骸，羽化在天人一的混沌乾坤里，沉迷陶醉着。天国硕大的七宝莲绽放了，他化在里，我两忘…

他就要死了。

然而并非所有的地方都在狂。惠灵的五戒监狱里，特罗派尔在焦躁不安地等待着死。那个发疯杀害了面包师的博伊与他同囚一室。博伊神情肃穆，正幸福而满足地编撰着他的死亡赞诗。

，再逐一推动各分，如此便可达到推动整个的目的。由于使用原能分裂的缘故，它们常将分裂为3×109个小块，然后再小心推动各小块。

博伊转看着窗外。第谷①的蓝火苗在整个烧焦的月球表面正蔓延成熊熊烈火。

燃太后宇宙飞船呼啸着返回对称行星。一星火苗从微型太上蹿起来，渐渐由殷红变为橘红，最后呈耀的蓝白，蓬蔓延着，燃烧开去。

由于今天是太再造日，金字塔运用分裂与推动技术，向熄灭的微型太发送了一艘宇宙飞船。飞船上面搭载着四个用作智能件的地球村民，他们坐禅静，在“万相关”的禅定中尖叫着死去。

25分钟后，当整个微型太球爆发聚变反应时，特罗派尔的幻境才开始消失。

“和我说话！”特罗派尔厉声责骂博伊“我们为什么要呆在这儿？你了什么，为什么要那样？我什么去了？我为什么不抓条凳把你打死？两小时前你要是看到我，会把我也杀了的！”

不过惩罚却是一样的。对所有重罪，狼也罢，杀人也罢，惩罚都相同：针刺脊椎骨，作骨髓奉献。特罗派尔想到这里，脊椎骨下端便到一阵骨悚然的痛。这是一从未有过的痛，不同于想占上风的望引起的内在的心理之痛，这是实实在在的肤之痛。

博伊上的激情早已发尽了，他没有回敬特罗派尔，只礼貌地奉告他一句有名的格言：“先生，生活的艺术在于用次要的、可以回答的问题代替重要的、不可回答的问题。得了吧，我们还是一起观赏新生的太吧。”

博伊就疯了。但特罗派尔没有，他被宣布为“狼之”——是什么理由，他不明白，但他没有发疯杀人。

五戒监狱当班狱卒哈梅因是个老，他看博伊时面赞许之，而看特罗派尔时却满脸沉。一般认为，即使是狼，在被揭捕捉至行刑期间，他（她）的基本尊严是应受到保护的。狱卒无论如何不该对捕获的狼怒目而视或扰他的刑前坐禅。尽如此，要让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