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尔明依然是一个有教养的绅士，他不会突然中断与顾客漫无尽的愉快谈话。他的一位顾客打算与他一桩生意，他们正在对有关条件行磋商。他已为送信人的打岔向顾客再三了歉。顾客再一次把准备提的投资计划从至尾完整地解释了一遍，杰尔明耐心地倾听着，最后才举起一双屈着手指的手向顾客摆了摆，示意他完全拒绝。对他来说，这个手势差不多就等于直截了当说“不”了。

“该怎么办？”亨德尔茫然地瞪看着他“唉，只有自杀一条路了。”他平静地了，似乎终于找到了问题的解决办法，接着他又叹了气“好啦，自杀前再最后一件事吧，”他说“我上发到惠灵去。狼完了，兴许羊还能帮帮我们。”

亨德尔不讲任何礼仪，直截了当地开说：“杰尔明，上次我来见你时，发生过一起超度事件，加拉·特罗派尔被超度了，还记得吗？”

杰尔明不得已只好给了顾客一份正式限制承兑单，才得以摆脱邀请书的纠缠。顾客走了，走时少不得要行些分别礼节，又耽搁了一会儿。回杰尔明立即打发走秘书，拉上自己的办公室，又在敞着的大门横牵上一红绳，并打了个复杂的三重结。

杰尔明耸了耸肩。“那人叫哈梅因。超度时没人看见，但有人听见了闷雷声，或类似的声音，然后他就失踪了。”顿了顿又接着说“我觉得这情况有不同寻常，一周两个，在这么个小小的城里…”

惠灵。杰尔明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到通知，说有客人在家里等他。

杰尔明若有所思地答：“不——”

杰尔明答：“发生了。”为了跟上亨德尔的语气的速度和力度，他尽量说得直接些。在杰尔明看来，这不太礼貌，好在他懂得，在某些时候，这世界上还有_比礼貌更为重要的事。“前几天发生过两起。一起是一个妇女，贝尔德夫人，被超度了。她丈夫是个教师，当时她正与另外四五个女人一观赏玻璃，她突然就——失踪了。我想她当时观赏的是一个绿棱镜——这一也许对你有用。”

他虽极想谈成那桩生意，但总不能一味持着不放啊。

杰尔明对亨德尔疑心甚重，这人几乎自己招认是狼，一个绅士怎能忽视这一？上次由于惊恐加拉被超度的事件，捉狼之事不像平日里那样显得急迫，因而杰尔明没有呼人捉拿，而放此人走脱。

“当时你说还发生过其它超度事件，现在依旧发生吗？”

“那么我再告诉你些其它情况。受害者中有三个还是不满五岁的儿童，其中一个尚不能走路。最近遭超度的不止是人，还包括直升机。知直升机是什么东西吗？一会飞的机，有这间房那么大，‘轰隆’一声，整个儿都不见了。明白了吧，杰尔明？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与特罗派尔有关，”亨德尔沉着脸说“他被超度时，我们以为有助于揭开超度之谜，因为他是在我们底下荣幸升天的，我们在现场取得了有关超度的完整数据。这些数据为我们提供了认识超度的线索，是第一手资料。我们一直以为他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现在可拿不准了。”他往前倾了倾，继续说“据我了解，遭超度的每一个人都是与特罗派尔相识的。三个小孩是幼儿园他班上的学生——他刚到我们那儿时，曾安排他看了一段时间幼儿园。曾与他同寝一室的两人遭超度，曾侍候他的小堂倌遭超度，她妻遭超度。坐禅？不，杰尔明。这些人绝大多数我认识，就没有一个为了什么得救而

“记得。”杰尔明简短地答。当然记得！那情景几乎无时不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今日该当如何？杰尔明决定姑且再等一等，缓下结论。他见亨德尔在客厅里小地喝着茶，不时和杰尔明夫人拘谨地谈上几句，总之显得坐立不安，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男主人回来才使他得到解放。杰尔明把他领到一边，关上门，一声不响，等他开。

亨德尔暴地打断他说：“听着，杰尔明，并不止两个。在过去30天里，就在这儿和另一个地方，至少有50个人被超度。仅仅两个地方，明白吗？这儿和普林斯顿。这世界还能剩下几个人？寥寥无几。东一个西一个被超度，已属不正常，更何况仅仅两个社区就有50人遭超度，这合常理吗？”

他回到家一看，不所料，来客正是亨德尔。

“谁知有没有用。还有一个是谁？”

杰尔明听得张结。“呃——当你参想‘万相关’时，一旦抓住万相关的玄机，你就与整个宇宙合而为一。但我不懂一个婴儿，或是一台机如何——”

杰尔明为前这人的变化大吃一惊，以前的亨德尔总是生龙活虎、行动捷而富攻的，总之，狼之的特征、绅士所不耻的品行，这人全备。而如今这一切全没了，怎么看他都更像一个绅士，形容枯槁，愁云满面，简直就是一个历尽艰难岁月的最后幸存者。

谈判桌的对面，本来打算提投资计划的顾客突然改变主意，转而邀请杰尔明夫妇共赏天狼星。邀请书以押韵对偶句形式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