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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2/7)

“不错。不过不论什么规则,只要你觉得是保证你的自由所必须的,我都愿意接受。无论我周围有什么样的规则,我仍旧不受约束。如果我觉得可以忍受,我就忍受;如果无法忍受,违反就是了。我是自由的,因为我知,从德角度来说,无论我什么事情,责任都将由我自己承担。”

怀娥愉快地笑了。“当然算了!”她朝他捶了一拳——这次是轻轻地——伸双臂抱住他,亲了一下他的面颊。“同志!咱们就这么!”

我没有发表意见。对我而言,就算是“政府铁蹄下的日”也没什么不满足的。我可以跟政府玩样,然后安心地过自己的日。从没想过要消灭政府——不可能的事。走自己的路,自己的事,何必寻烦恼。

“可是你似乎不赞成有任何规则!”

“即使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个规则有必要,你也不愿遵守吗?”

最后,她只好说:“教授,我理解不了你。我倒不是非得要你把它称为‘政府’——你能否告诉我们,在你看来,什么样的规则是保证人人平等所必需的。”

我见过地球人的奢华生活,但为了这些享受,他们受的罪也不少。不值。所以也没什么可羡慕的。我倒不是指大的地心引力,那对他们已经不算什么了。我说的是那些烦人的小事,比如遍地的粪。如果把地球上小小一个城市的粪运到月球,下一个世纪月球的料问题就解决了。应该这么。不准那么。好好排队。税单在哪儿?请填表。请示证件。请六份复印件。此门只许外不准内。禁止左转。禁止右转。缴纳罚款请排队。请拿回盖章后重来。倒闭?——可以,不过得事先申请。

“亲的女士,我很乐意接受你的规则。”

教授双手叉放在:“请原谅。相信我,可的怀娥明,我非常想让你开心。你不是说要团结一切有志于你们事业的人吗?如果我说我希望政府从月球…并愿意为此奋斗至死,我可以算一个吗?”

“赞成,赞成!”我说“‘不求完’,正是我一生追求的境界。”

“你已经达到了。”怀娥说“教授,你的话听起来倒不错,不过有些经不起推敲。如果个人手中的权力太多,比如…嗯,就说氢弹吧——难你不怕被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所控制吗?”

“先告诉我是什么规则,亲的女士,我才会告诉你我是否愿意遵守。”

么?”

“你又回避了。每次我提到某个普遍原理,你就回避。”

怀娥倔地揪住教授不放,显然她什么事都有成竹,早就有了明确答案。不过教授似乎更关心问题,而不是答案,这让她十分困惑。

杯!”我齿不清地说“我们应该——把监守长官揪——揪来,然,然后消灭他!”

“我的前提是,个人必须是负责任的。我向来持这一。氢弹或是杀伤力更大的武,一旦现,必然会被某些人所控制。从德的角度而言,本没有‘国家’这个概念。只有人,个的人。每个个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没有什么比政治辩论更有助于酒的消耗了。我又叫了一瓶。

“要加儿酒吗?”我问

(中国人,哪怕你把他们扔到月海的某个角落,他们单凭彼此互相买卖岩石也能发家致富。而印度人则会零售从中国人那里批发的货,以低成本牟取。而我们却只能勉过活。)

的确,那时的我们并不富裕,地球的标准简直是贫穷。那些不得不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都凑和着不用了。我想当时整个月球都找不一扇动力门来。一直到我生之前,连增压服都是从地球的——后来才有个聪明的中国人琢磨了仿制增压服的方法,生产的速度和产品质量居然超过了地球。

这个

“不一样,但我可以跟边缘主义者得很好。我们理无政府主义者认为:有独立责任能力的个人是社会的本,离开个人的行为,诸如‘国家’、‘社会’、‘政府’之类有如空中楼阁,毫无意义;个人的过失不可能由他人分担,也不可能推卸和转移——因为过失、罪行、义务是纯粹个人的行为,无人可以替代。同时,我们是理的。理无政府主义者清楚自己的论断不可能为所有人所接受,明白自己的努力不一定带来完的结果,因此总是努力在这个不完的世界中求得尽可能完的生存——明白自的弱,却从不气馁。”

“我是一个理无政府主义者。”

“从没听说过这个词儿。无政府个人主义者、无政府基督徒、哲学无政府主义者、工团主义者、自由主义者——这些我都知。可是理无政府主义者是怎么回事?是边缘主义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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