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看到我终于有了同意他的话的反应，显得十分兴：“这样的星，在宇宙中一定极多，和地球一样，它们虽然小，但是却有条件产生生命，产生了单一的生命，在它的内，不知是由甚么原因，它

甚么？”

比起宇宙尘来，那么，这个石球，当然已是一个庞大的星了，在宇宙中，大和小的概念，本来就是接近无穷大和无穷小的。

这个问题听来十分可笑，影就是影，还会是甚么，然而，那影究竟是甚么呢？

“这不是假设，”许信叫了起来：“这生命就在你的面前，你可以看到。”

许信摇着：“不，我并不那么想，如果他来自一个星球，那么，这个星球——”

我的话，多少有一讽刺的意味：“或者，对于太空船，或者是机械的观念，也有所不同，他们的机械，只是一块石！”

但是影的本，却并不是一件，既然不是一件，又怎会是生？

我不由自主地了。

他在“地球上生命的概念”这一句话上，特别加了语气。

我呆了一呆，但我却没有说甚么。

他讲到这里，伸手叩了叩那石球，然后又：“这个石球，就应该是一艘宇宙飞船了，但是，那却只是一块中间空心的殒石。”

所以，我摇了摇。

我望了许信一，许信说得十分肯定，说那影是一个生命。但不论他的语气多重，就算他对天发誓，他的话仍然是没有说服力的。

我仍然苦笑着“影”和“生”之间，是绝对联系不上的。任何生，在光线的照下，都会有影，在墙上的，是一个人的影。不但是生，任何，都会有影，那是小孩也知的事。

许信却并不气馁：“那是一个生命，我们对生命的观念是，任何生命，总是由细胞所组成的，所有动和植的生命，都是如此，最简单的生命是单细胞，甚至还不是细胞，但是，事实上，我们对生命的概念，只可以说，是地球上生命的概念。”

这时候，那影已缩了回来。仍然贴在墙上，他：“而我们不知这影来自甚么地方，但是我们不能否定这是一个生命，它甚至不是立，只是一个平面，只是一个影，他的生命构成，和地球上的生命构成，完全不同，我们本无法想象，但是他会动，我敢说他有思想，他们的同类之间，一定有沟通思想的办法！”

许信在挥着手，他的神情也愈来愈是激动，像是一个演讲家，讲到了酣畅淋漓时一样。

那石球很小，不会比一个足球更大，但是，它当然可以是一个星。星球有大得不可思议的，也有极小的，在宇宙中运行的，甚至还有许多宇宙尘，它们是极其细小的微粒！

然后，他又指了指那影。

我先将我要回答许信的话，在心中想了一遍，然后，才照我所想的，讲了来。

然而，他所说的话，却令我愈来愈到迷惑。

许信着：“你想的和我一样，在我和你以及所有人的概念之中，影本不是一个，只不过是光线被局遮蔽之际，现的一现象，影是不存在的，但是现在，我和你看到的事实，却是破坏了我们的一切概念！”

许信的声音似乎更镇定：“我们有了不少人生阅历，我们能设法解释这影究竟是甚么吗？”

“那是一生命。”许信回答。

我望着许信，缓缓地：“老实说，我未曾听到过比你刚才所说的更大胆的假设。”

或许，在辽阔无际，神秘莫测的宇宙中，真有一个星球上，生命是平面的。但是我却无论如何，无法接受这样的概念。

许信无何奈何地苦笑了起来，他无法反驳我的话，生命可以是平面的，可以只是一个影，那么，为甚么宇宙飞船不可以是一个石球呢？

我叹了一声：“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信显然比我镇定得多，或许那是由于他和这个影已相了相当久的缘故，他又指了指凝立在墙上的那影，问我：“那么，你至少要回答我，你认为这影是不是生？”

我变得有吃，我：“那么，你认为他是来自另一个星球？”

我又转向墙上望去，那影仍然站立着，但当我向他望去的时候，他却移动起来，他移到了窗，然后，移了窗外，他的一半，贴在窗外的墙上，像是在欣赏窗外的街景。

许信一面苦笑着，一面双手捧起了那石球来：“我却有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的想法是，这个石球，本就是一个星。”

我望着那影，无法回答许信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