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以?”
李规范陡然震动了一下,盯著我看了片刻,神色阴晴不定,片刻才恢复了正常:”如果是第一代、第二代,自然不可能有这种情形,但第一次分裂,距离第一代已经很久了,我们七姓之中,只有陈姓善武术,所有人的武术全由陈姓传授,所以无形之中,陈姓的地位十分高,他们一致要走,力量也就十分大。”
我点了点头:“姓陈的一族,比其他六族聪明得多,早早就从恶梦中醒来了。”
李规范丑脸略红:“我们七族歃血结义,情同手足,虽然陈姓一族要走,曾经过激烈的争吵,但结果却好来好去,好聚好散,绝未曾伤了和气。”
我笑了一下,摇著头:“只怕未必┅┅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们这一多神秘莫测,不知有多少戒条,走了一个小姑娘,尚且要逼她自杀,整族人离开,还不当作叛变来个大诛杀吗?当年的腥风血雨,只怕你没有赶上吧。”
我这番话一点不留馀地,连珠也似讲了出来,直听得李规范一张丑脸之上,一丝血色也无。他张大了口,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你┅┅对我们,究竟知道多少?”
我对他们,其实所知不多,只不过是从“故事”中看到的那一些而已,但我却故作神秘地耸了耸肩:“不少,田家走了一个小姑娘,后来被她母亲逼死了,是不是?”
常言道“言多必失”有点道理,我这样一说,他反倒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对,田家那女孩在外面生了一个孩子,曾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后来也逃走了,由于她并不知道我们的秘密,所以我们也就由得她去,卫先生,你以为我们是嗜杀成性的邪魔外道吗?”
我多少有点狼狈:“手上常戴著有剧毒的戒指,总不免叫人联想到一些邪派魔教上去。”
我一面说,一面盯著他手上看,他的手上戴著一只看来相当巨大、黑黝黝的指环,看不出是甚么质地的。
李规范一挺胸:“我们的祖先由于处境十分恶劣,无时无刻不准备牺牲性命,所以才有了这种指环,用意是保守秘密。”
我心中暗暗吃惊,倒也不敢再和他开过分的玩笑,因为七个家族,如果不是真的关系重大,是断然不会人人都随时准备自尽的。
房间中沉默了片刻,李规范又道:“当年分手真是十分和平,陈姓人口不多——事实上,我们人口一直不多,在我们的意识之中,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剧观念,我们和普通人不同,只要血脉不绝,可以一代代传下去,绝不追求人丁兴旺。”
我一句话在喉间打了一个转,没有说出来,我想说的是:“人多了也不行,只怕这个蜂巢一样的建筑物,会容纳不下。”
我没有说出来的原因,是这句话太轻浮了,我既然知道他们上代的遁世归隐,有著十分悲壮的原因,自然不应该再说轻浮的话了。
李规范叹了一声:“陈姓的一个家长,是十分有见地的人,那时,大约距今一百年左右,他已经看穿了外面世界的变化,知道我们的武功虽然可以称雄江湖,但必然没有甚么大用,而且,越来越没有用——”
我挥了一下手:“等一等,有一个问题我非问不可,一定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