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我道:“我想…我们的身体构造,必然有大异之处,我们…我们…毕竟不是…地球人。”
他在这样讲的时候。神情相当黯然,他的弟弟和他有着相同的神情。
我由衷地道:“是不是地球人,并不重要,至少你们的外型和漂亮的地球人一样,而且你们是在地球上长大的,而又有着地球人的血统——”
这时,笛立又拉住了文依来弟弟的手,哀告着:“你是我养大的,记得,我把你当成自己儿子一样养大。你等于是我的儿子,不是什么外星怪物的——”
他才讲到这里,伦伦已然怒叱道:“住口。”
笛立医生还想说什么,文依来的弟弟已轻轻推开了他的手,道:“我很感谢你抚养我成人——”
端纳叫道:“不是他施行诡计,你们兄弟根本从小就不必分开。”
文依来笑着:“这不能怪他,如果我们两人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根本无法想像,现在,至少很好。”
我和端纳都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文依来的话,十分有道理。他们两个人分开来,只能发出微弱的电流,但一合在一起,所能发出的电流之强烈,刚才我们是亲眼目睹的。如果两人从小就在一起,小孩子的时候,淘气顽皮起来,随便发点电出来,只怕以非人协会之能,也难以控制得住。
文依来的弟弟,仍然以十分诚恳的目光,望定了笛立,一点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想诚心诚意地说明一些问题:“你不明白的是,刚才我们不但交流了相互之间脑中所存的信息,而且,又在刹那之间,产生了许多新的信息。我想…这些信息,一定本来就通过遗传因子,存在于我们的脑细胞之中的,只不过没有解放出来而已。而当我们交流信息的同时,这些信息活跃了起来,也成为我们记忆的一部分了。”
这一番话,简直把我和端纳两人听得入了迷。我忙道:“你们产生了新的知识?”
文依来兄弟两人一起点头:“是。我们知道了如何利用我们本身的发电能力,就像一些昆虫一生的生活,就是依靠不断解放体内的遗传因子来进行一样,自然而然就懂得怎么做。”
我吞了一口口水,两人的解释和所举的例子,相当恰当。所有昆虫,生活历程,都是十分复杂的,昆虫没有接受上一代教育如何生活的机会,它们是如何一代又一代,千代万代照着同一方式,同一规律生活的呢?就是依靠潜存在遗传因子中的信息,这种信息,是它们与生俱来的,在它们的生活过程中不断发挥,使昆虫能自然而然依照一定的规律生活。
科学家已成功地做过一些实验,把某种昆虫细胞中的一些遗传因子抽走,那些昆虫,就不再懂得如何生活了。遗传因子本来是奇妙之极的一个组成,是一切生物的生命之源泉,也是一个巨大的神秘。如今听文依来兄弟这样说,更令人觉得无比的奇妙。
文依来又说道:“不但如此,我们还知道了许多有关我们父亲的事——”
他讲到这里,转用刚刚族土语,向他的妈妈道:“妈,你刚才说有许多话要对我们说——”
伦伦忙道:“是,是,全是你们父亲当年费尽了辛苦对我说的话,可怜,他竟然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文依来兄弟齐声道:“妈,你不必说,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伦伦陡地楞了一楞,她的反应,十分奇特,刹那之间,现出了十分伤感的神情来。
在这样母子重逢的时刻,实在是不应该有这种情形的。她黯然道:“那你们…决定照你们父亲的吩咐去做了?”
两兄弟一起点着头,也一样神情黯然。
看到这种情形,我不禁大是疑惑:“等一等,你们父亲…早就死了,他要你们做什么,你们不可能知道,他…他究竟要你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