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起了第一只纸袋，许多资料来，有剪报，有杂志上撕下来的内页，也有一些相片。他把资料放在桌上，原振侠一面翻动着，一面看着。

洪致生立刻解释：“你看，这只螺的学名，就叫作阿当氏翁戎螺。从这只螺就可

洪致生看到原振侠答应提供意见了，十分兴，提起了他带来的公文包。那公文包考究之极，浅黄的鳄鱼，上双重电号码锁。

原振侠摇：“对于潜界的英雄豪杰，除了你之外，我一概不识。”

洪致生也装上了影片，开动了放映机。

原振侠看完之后，抬起来，用询问的目光望着洪致生。

原振侠知，底摄影机是固定在潜者的的，通过简便的控制，就可以作或停止，若是环境不值得拍摄，就可以停止，以节省胶卷。这卷胶卷一定曾停了不少次，因为银幕上现的片段，有动，显然是拍拍停停的结果。

原振侠在这之前，并未曾见过这样的螺。

我抱着姑且试试的心理，把它冲洗了来，情形也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在其中，有一些相当特别之，无人可知那是什么现象。直到今天，才听说阁下对于海中的异象十分有兴趣，敢问阁下是否愿意购买先夫的这一卷遗作？请覆信。艾芙

艾芙和助手一起惊叫起来，在惊叫声中，佛烈特雷已浮上了面，背向上。两人立时下海去，托着他上了船，除下面罩之后，佛烈特雷只转动了几下珠，就停止呼了。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洪致生：“我回信了，对她说我只对海中藏宝有兴趣。如果她丈夫在海底拍摄稀有贝类的生活情形，而在无意之中，摄到了什么古代沉船在海沙之外的分，那我有兴趣之极，至于别的，就不会到兴趣。”

他意外死亡之后，我自然极其伤心，在相当长一个时期内，什么也不想。最近，才在朋友的鼓励之下，振作了起来，准备开始新生活。在整理先夫的遗之时，发现造成他意外死亡的那次潜，他带下去的底电影摄影机中的胶卷，拍摄了一大半。当时由于太慌了，谁也未曾注意。

先夫的名字是佛烈特雷，他的资料，随信附上。

原振侠仍然沉默地听着。

由于这螺十分稀有，生学家对于在海底，活生生的阿当氏翁戎螺的照片，也十分有兴趣。所以他在再一次下前，还带了底电影摄影机下去，拍摄到的情形，也可以卖好价钱。

的下午，两个人之间看来完全是无关要的谈话，会牵涉到世界上一最神秘的力量，会彻底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一个是洪致生，另外一个，他们这时本不知有这个人的存在。自然更想不到，会有那么惊心动魄、不可思议的变化潜伏着。

洪致生瞪了一，没有反驳：“你听说过一个国潜家，叫作佛烈特雷？”

洪致生：“我当然知！”

说到这里，洪致生兴奋了起来：“艾芙收到了我的信之后，把那卷电影寄了来，要我自己决定有没有兴趣！”

洪致生对他那些“资料”极其重视，他有一间“资料室”全资料原件放在保险箱中，资料输计算机，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检阅。他确然十分认真，不然也不会被当作“怪人”了。

而这样的潜员，在国至少数以千计。至于他死亡的原因，也不很特殊，是在一次潜之中发生了意外，之后，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死了。

洪致生笑了起来：“我当然有确切理由，相信电影不是海底，利用摄影技巧制成的。你看了，再经我对你一解释，你就会明白。”

他把公文包放在桌上，转动号码，打开，原振侠看到里面放着好几只纸袋。洪致生且不取来，手在那些纸袋上，望着原振侠：“我先把资料的来源向你提一提，资料不是从普通人那里来的。”

信写得相当简单：洪先生：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原振侠倒不好意思端坐不动了。他站起，走过去把窗帘全都拉了起来，客厅中登时黑了下来。

洪致生又打开了一张地图，摊在桌上，那是一张佛罗里达州沿岸的海图。他指着地图：“事地是在这里，北纬二十七一四，西经七十九零八，介乎佛罗里达半岛和哈群岛之间。那里的海，超过一千公尺，佛罗里达海峡之下，有一列十分的海沟。”

可是他再次潜，就了事。他的妻和助手，觉得他在海底的时间太长，到有危险之际，看到他以相当快的速度浮上来…这是潜最危险的动作，会因为人不能适应海压力的改变，而造成无可挽救的伤害。

死亡的原因，只好断定为意外。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意外，熟悉海潜的人，都知那是无可追究的。海洋是如此变幻莫测，航海者和在海中讨生活的人，都知在海中可以发生任何不可思议的事。而大海，更是鬼的境地，人类对之所知极少。

洪致生由于对这海图看得多了，所以十分熟悉，而他的两个博士的衔之一，又正是海洋学。

洪致生：“不要，我先给你看这位潜家的资料，你看…”

他们发信号，向海岸巡逻队求救。上了岸之后，那四枚被捞上来的稀有贝壳，成了遗孀的唯一财产。

原振侠“啊”地一声，注意力开始被引了。一则，他从洪致生兴奋的神情上，到那卷在底拍摄的影片，一定真有什么特异之。二则，电影拍摄到的东西，虚假的情形比较少，至少比一张海图的真实要一。

接着，就在一块几乎是光亮的大岩石上，看到一只有着红火焰一样彩纹的大螺，在缓缓移动。同时，看到一个人的手，向那只螺伸过去，那只螺比这个人的手掌还要大。

例如，一个健康状况极佳，潜备又十分良的潜员，何以会突然在之中昏迷呢？这问题，只有昏迷者自己才能回答。但可惜的是，海昏迷者没有例外，都是一之后，不是陷永久的昏迷，就是立即死亡。潜员，都知他们的工作极度危险，就像端着冲锋-去抢滩攻击的战士一样。

原振侠仍然不兴趣，声音也淡淡地：“没有什么特别，甚至也不在百慕达鬼三角的范围之内，并无特别的意义。”

这一天，佛烈特雷已经找到了四个，他认为下面还有，潜得更一，收获可以更多。他心情也很好，因为这螺的贝壳，是全世界各地贝壳搜集者梦寐以求的收藏品，一个完整的贝壳，市场价格约在三千元之间。试想，一天只要找到十个，收比起别的工作来，要好得多了。

那个叫作佛烈特雷的国潜员，并不是什么著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潜员。在桌上所有的资料，全是报导他死亡的消息和经过的，对于他的生平甚少提及，看来一定是没有什么好说的缘故。

原振侠在一时之间，也不懂何以洪致生如此有把握地肯定。心想，到时随便指一两个破绽来，就可以推翻他的断定了。

原振侠作了一个“随便你喜怎么样”的手势，洪致生便取了一小型电影放映机来，又在放映机前，支起了一幅小小的银幕。

现在小银幕上的，是海底的情景，那是超过四百公尺的海，看起来相当暗，可是又有一苍白的诡异。潜和普通的潜不同，海洋到了，绝不如浅，那样充满了五光十的绚丽，而是沉得有可怖，连海草也几乎像是耸立着的许多鬼怪一样。

原振侠伸了一个懒腰：“那你兴奋什么？可能整卷电影，全是假的！”

从整个资料来看，这是一个普通的潜员的一生。一个从事这职业的人，早就随时在准备承受的结果。

那天，和佛烈特雷在一起的，有他的妻艾芙，和另一个潜员…佛烈特雷的助手。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每一次你得到的资料，都不是普通人那里来的，这次，是哪一个古代西班牙海军大将的后代给你的？”

所以，佛烈特雷的死，不算是什么，比较特别的，是造成他死亡的那次潜任务。他是为了搜集一十分稀有的贝类生的标本，这贝类的学名是“阿当氏翁戎螺”只在国佛罗里达州附近的大西洋海域有，而且生活在四百公尺以下的海之中。

洪致生一也不介意原振侠泼冷，又取过了一只纸袋，一封信来，：“请看，这是艾芙，就是那位遗孀写给我的信。”

他把信展了开来，原振侠甚至提不起兴趣取过来看，只是就着，伸过去看。

直到有关这件事的一切全都过去之后，原振侠还在自己问自己：如果当时一拒绝，一切会不会发生呢？这个问题，他没有确切的答案。

可是原振侠还是：“你可知，在一只大族缸中，就可以拍和海底同样的效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