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哥着想,现在大哥虽然代理藩王掌握大权,可是实际上…"
拉德摩兹突然闭上了口,仿佛有个人以无形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你最好别再问下去,知道太多的话,大哥的立场就更惨了。"
"…什么?"
伊德里斯再次以锐利的威吓目光刺穿胞弟的脸庞,冷不防地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视然侵袭而来。这小子在故弄什么玄虚?伊德里斯仔细观察着胞弟的表情,拉德摩兹的表情显得弩钝,令人联想到某种爬虫类,然而迟滞的表情也是一种甲胄,可以隐藏拉德摩兹的内心。伊德里斯无法忍受这种一触即发的沉默片刻,正当他打算开口诘问胞弟之际,内部通信发出低沉的声响。此时很难分辨出这阵铃声救了兄弟之间的哪一个。发出联络的是藩王的侍医,表示尊贵的伤患有事传唤伊德里斯。
于是一无所获的伊德里斯斥退胞弟,仓惶地奔向藩王的病房。侍医叮咛过注意事项之后,便留下伊德里斯一人面对伤患,还不等伊德里斯开口问安,横躺在病床上的藩王便开口问道。
"伊德里斯卿,这阵子的情势如何?"
这是一个与其说是预料之中,不如称之为理所当然的问题,然而伊德里斯实在很难启齿,即便是实情也必须经过言语上的修饰。
"天城上下对于藩王殿下的忠诚完全不见一丝动摇,对于此次趁着殿下遭逢灾厄之际滥用职权的亚历亚伯特与褚士朗两人,全体无不义愤填膺,立誓必将征讨两人…"
空洞却激昂的演说被一个低沉的嗓音无情地打断。
"伊德里斯卿。"
"是、是的。"
"天城外的情势又是如何?"
事到如今,伊德里斯明白自己是骗不了藩王的,现在回想起来,四公爵向来对藩王亚术曼敬畏有加,经常从藩王身上感受到沉重的威压与被支配感,现在只剩伊德里斯一个人承受着这股压力,可惜这项体认并不会让人觉得光彩,反而需要痛苦的觉悟。
"亚历亚伯特与褚士朗两人的言行完全不见丝毫的反省与悔悟,还进而煽动旗下军队甚至召集各地的不肖分子,足以证明此二人有意公然反叛藩王殿下。"
抹去表情的双眼直盯着天花板,藩王亚术曼如雕像般一动也不动,伊德里斯忍受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与持续许久的沉默,就在他的忍耐力濒临极限的前一刻,先前凝视着天花板的藩王终于转动起他的声带了。
"亚历亚伯特与褚士朗那两人啊,孤有意给予他们期待与权限。"
"哪两人可是谋反者啊!殿下!"
伊德里斯明白自己现在的言行在负伤的藩王面前显得有些幼稚,但语气仍然十分激动。
"那两人诬陷我软禁藩王殿下,企图进行专断独裁,这是何等低劣的谎言!实在不能轻言饶恕!"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啊…?"
"如果你真有这等霸气,那么这张独一无二的宝座便会自然而然落人你的手中。"
藩王向着哑口无言的伊德里斯轻轻摆手,示意要他退下。走出病房的伊德里斯脚步略显蹒跚,看起来好似喝醉了酒一般,在门外待命的待医微微挑动着眉毛,机警地不发一语,默然目送年轻公爵的背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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