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说“你能想象为了不断维持无人使用的数据,人们所需要消耗的时间、精力和能量吗?这种浪费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严重。”
“你总该考虑到一件事实,那就是在某一天,某个人可能会需要那些被随便丢弃的资料。”
“对某个特定项目的需求,可能一千年才有一次。仅为预防这种需求而保存它,绝不是一件划算的事。即使在科学领域也不例外,你刚才提到重力的原始方程式,说它之所以称为原始,是因为它的发现遗失在远古的迷雾中。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数学家和科学家难道不保存所有的数据、一直远溯到发现那些方程式的迷雾般原始时代?”
谢顿哼了一声,并未试图回答这个问题。“好啦,夫铭,我的想法差不多就是这样。当我们回溯过去,社会变得越来越小的时候,实用的心理史学就变得越来越有可能。但是与此同时,知识的缩减甚至比社会规模的缩减更迅速,因此心理史学又越来越没有可能——而后者的效应超越了前者。”
“对啦,有个麦曲生区。”铎丝若有所思地说。
夫铭迅速抬起头来:“没错,那里正是安置谢顿最理想的地方,我自己应该想到。”
“麦曲生区?”谢顿重复了一遍,同时轮流望向另外两人。“麦曲生区在哪里?又是个什么地方?”
“哈里,拜托,我等一下会告诉你。现在我需要做些准备,你今晚就动身。”
33
铎丝曾劝谢顿小睡片刻。他们准备于照明熄灭与开启之间,趁大学里其他人都熟睡时,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她坚持出发之前,他还可以稍事休息。
“而让你再睡在地板上?”谢顿问道。
她耸了耸肩:“这张床只能容纳一个人,假如我们硬要挤在一起,两个人都没法睡好。”
他以渴望的目光望了她一会儿,然后说:“那么这次我来睡地板吧。”
“不,不行,在冰珠中不省人事的不是我。”
结果两个人都没睡。虽然他们已将室内照明调暗。虽然在相当安静的校园中,川陀永不止息的嗡嗡声成了催眠曲,谢顿却觉得有几句话必须说出来。
他说:“自从我来到这所大学之后,铎丝,我为你添了很多麻烦,甚至害你无法工作。然而,如今我不得不离开你,我仍然感到很遗憾。”
铎丝说:“你不会离开我,我们会一块走。夫铭正在安排让我休一次长假。”
谢顿惊慌地说:“我不能要求你那样做。”
“你没有,是夫铭要求的,我必须保护你。毕竟,穹顶上的意外我未能尽到责任,我应该弥补一下。”
“我跟你说过,请别再为那件事情感到内疚——然而,我必须承认,有你在身边我会感到自在许多。只要我能确定,我不会干扰你的生活…一”
铎丝柔声说道:“你没有,哈里,睡一会儿吧。”
谢顿静默了一阵子,然后悄声说道:“你确定夫铭真能安排一切吗,铎丝?”
铎筵说:“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影响力遍及各地,我想连这所大学也不例外。要是他说能为我安排一次无限期的长假,我就确信他能做到。他是个极具说服力的人。”
“我知道。”谢顿说“有时我不禁怀疑,他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就是他告诉过你的。”铎丝说“他是一个怀抱着强烈、完美的理想和梦想的人。”
“听来你好像十分了解他,铎丝。”
“嗯,我十分了解他。”
“亲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