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因斯回答：“是呀，我觉到了。不象我原来设想的那么厉害。血是有粘的，比我们在里面呆过的生理盐溶要粘稠得多，粘稠度使布朗运动减弱了。”

“当然是个白细胞罗。它为数不多，至少是不能同红细胞相比。有一个白细胞，就有650个红细胞。但白细胞要大得多，而且能独立行动。有的甚至还能完全钻到血外面来。以我们现在的大小比例去看，这些东西是很吓人的。我可不愿意与一个这样的东西离得再近了。”

“得了，我们可能不会再有这机会了。”杜瓦尔生气地站起来。“咱们去一个那样的东西到船里来。彼得逊小，你…”欧因斯说：“这船有任务，大夫。”

①特兰特拉是意大利南那不勒斯地方的一土风舞。

“比起病毒来，我觉得，这还稍大了一；肯定地说，这样的病毒我没有看见过——欧因斯，我们有采标本的设备吗？”

格兰特觉得船在他脚底下移动，一会儿朝这个方向，一会儿朝那个方向，但劲不大，不象原先在下注里那么急剧。原来血中分所的白质，即“血浆白”（格兰特一下想起了过去学过的这个词组）在衬垫着船。

在从外面的动脉世界反来的不稳定的闪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杜瓦尔皱了眉。

大家都回到座位上坐好了，还在神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象。

“真扫兴，我们只能有几分钟来欣赏这个。”科拉说。“杜瓦尔大夫，那是些什么？”

欧因斯说：“我建议大家现在都回到座位上去。我们上就要到达一个动脉分岔了，我要把船驶到对岸去。”

一堆细小的组织依附在一起，象一个密的螺旋形烟斗，从船旁过。还有几个跟在后面，一路上每个组织都在时而膨胀，时而收缩。

此时《海神号》已经沿着一条弧形航，走了一大段路程，现在看来动脉大约有一百英尺。构成动脉内村的大片琥珀而略呈波纹状的内层，已经能够详细而清晰地看到了。

科拉说；“一旦我们完成了这个工作，就会研究行无限期微缩的方法。那时候我们就可以参加一次真正的考察了。”

“那是什么东西？”格兰特问。

“啊。”杜瓦尔说。“那个东西我认不来。”

本没有什么了不起。他到兴了，也许一切都还会很顺利。

格兰特试图不再把注意力过度集中到个别上，而力求统观全局。他从窗向后退，把睛眯成一条。

西里面有一个比较黑暗的区域，透过周围的那层白看去，显得朦胧，形状保持稳定而且没有闪光。这东西的整个边界虽然不能清楚地辨别来，但还是能觉察到，一个白海湾在突然向动脉伸展过去，而这一团东西似乎都那海湾内了。现在它逐渐消失了，被离船较近的遮住了，隐没在漩涡中看不见了…

“如果你不在意的话，大夫，”格兰特说。“这事咱们就别争论了。我们有工作要，我们不会把船停下来去打捞什么东西，也不会把船驶到一边去打捞什么东西，就是把速度放慢去打捞什么东西也不行。我想，这一你是明白的，你就别再提这件事了吧。”

“它们是人的清洁工，是吗？”

“是啊，我想你说得对。”

欧因斯说：“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到船外去，大夫，但是我们不能为了采集标本而停下来。”

这是一场舞蹈！每个都在各自的位置上颤动。越小，颤动也越显得厉害。真象一场规模庞大、蹦的芭舞——这里，导演发了疯，演员们都沉湎于那永无休止的颠颠狂狂的特兰特拉①之中。

“嗯，那好吧，”他很不客气地说。“反正这些东西也都漂走了。”

欧因斯说：“动脉在右边。”

“是啊。我们同细菌一般大小，但我们的外是金属，而不是粘多糖细胞。这个区别，我相信白细胞是能够搞清楚的；同时，只要我们不损害周围的组织，它们是不会对我们起反应的。”

“或许是个病毒。”科拉没有把握地说。

“没关系，我只…”杜瓦尔刚起了个，但是这时格兰特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他就没往下说了。

杜瓦尔说：“哈，这真是个检查动脉粥样化的好办法。那些斑都可以数得清了。”

格兰特把睛闭上了。“觉到了吗？我是指布朗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