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色苍白,并克制自己不要显出慌乱的神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玛蕾奴?
玛蕾奴张开她那双深不可测的大眼睛说道,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不要这么说。你刚刚边跑边叫。
可能有那么一会儿,但也就只有那么一会儿而已。你看看,一切都那样平静,所以有一阵子我觉得自己聋了。你知道,太过安静了。所以我用力踏动双脚奔跑,只不过为了想听到一些噪音,而我大叫是因为
只是想听到一些噪音?茵席格那皱眉说道。
是的,妈妈。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玛蕾奴?我一点都不相信。我们侦测到了喊叫声,而那些声音听来并不像是故意的。那是恐惧的叫声。有东西吓坏你了。
我告诉过你。太过安静了。可能会使人觉得耳聋。
茵席格那面向道比森。医师,有没有可能当你听不到声音,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时候,你的耳朵会感到某种听不见的幻音?
道比森勉强露出微笑。那是比较耸动的说法,不过当人的听觉受到剥夺时,的确会产生某种幻觉。
我想就是那使我困扰。不过在我听到自己的喊叫与脚步声之后,我立刻就平静下来了。问问那两位来接我的警卫。当他们见到我的时候,我还是非常平静的,而且我毫无困难地跟着他们进到圆顶观测站里来。问问他们,席尔瓦叔叔。
加纳点头。他们告诉过我。除此之外,我们也看到了。没错,那时候情况就是如此。
并不仅仅是这样,茵席格那的脸色依旧苍白,由于惊吓或是愤怒,还是两者皆有。她不准再度外出。实验到此结束。
不,妈妈,玛蕾奴生气地说道。
道比森仿佛预料到母女之间即将爆发一段争吵,于是她提高音量地说道,实验还没有结束,茵席格那博士。无论她是否再度外出,并不是现在的重点。我们现在还是要处理这件事的后续结果。
什么意思?茵席格那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很容易解释,听到幻音是由于耳朵无法适应完全安静的环境,但是另一个听到幻音的理由是心理情况不稳定的前兆。
茵席格那受到打击。
玛蕾奴大声地说道,你指的是艾利斯罗瘟疫吗?
我并没有这样说,玛蕾奴,道比森说道。我们没有证据;只有可能性。所以我们需要再做一次大脑扫描。这是为了你好。
不要,玛蕾奴说道。
不准拒绝,道比森说道。这是必须的。我们没有其它选择。这是我们必须做的事。
玛蕾奴用深黑的双瞳看着道比森。她说道,你希望我感染了瘟疫。你想要我感染了瘟疫。
道比森愣了一下,然后她的声音带着怒火。太荒唐了。你怎么敢说这种话?
但加纳却直盯着道比森。他说道,瑞内,我们已经讨论过关于玛蕾奴的这一点,要是她说你想要她感染瘟疫,你应该要做些解释。也就是说,假如玛蕾奴是认真的,而非激于一时的气话。
我是认真的,玛蕾奴说道。她正源源不绝地冒出希望的兴奋之情。
那么,瑞内,加纳语带冰冷的气息。你真的是这样吗?
我知道这女孩的意思了,道比森皱着眉头说道。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研究过瘟疫的临床病例。在以前的那些日子里,圆顶观测站才刚刚成立,一切设备都是那么原始,我一点也没有办法好好地研究。在职业上,我会十分高兴能在现代的科技与设备辅助之下,有次好好研究的机会,或许,可以发现真正的病因,以及真正的治疗方式,还有预防感染的方法。是的,那就是我感到兴奋的原因。这是一种对于职业上的兴奋之情,也就是这位无法读心的年轻女士,在遭遇了这些事情之后,所解释出来的喜悦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