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突然以严厉的目光视着上尉，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苛刻：“然而，你却有整整十年未曾晋升，你的上级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报告，说你的格顽固又刚愎自用。据那些报告，你习惯地违抗上级的命令，无法维持对上级应有的态度，并且明显地不愿与同事维系良好的关系。此外，你还是一个无药可救的闯祸。这些评语你要如何解释，上尉？”

“市长阁下，那件任务并没有什么急迫，真正最重要的急务却被忽视了。”

然后，茵德布尔市长缓缓抬起他的瘦脸，小心翼翼地伸双手来互握着，唯恐了书桌上有条不紊的文与陈设。

最后，他慢慢地将所有卷宗都归回原位，摆成整整齐齐的一叠。

市长以心而充满同情的气说：“我召你来，普利吉上尉，是因为你的上级准备惩戒你。拟议这些惩戒的签呈已经送到我这里来，据正常的公文呈递程序，让我知晓了这件事情。基地上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我不兴趣的，因此我不辞辛劳，想要多了解一这件案的详情。我希望，希望你不会到惊讶。”

“是吗？是吗？”市长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不过他的有隐形镜迎着灯光，使他的睛冷酷无私的目光。

上。

“市长阁下，我所的都是我自认正当的事情。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着想。我曾因此而负伤，正好证明了我自认为正当之事，也同样有利于国家社会。”

“很好，上尉，”市长神采奕奕地说：“看来你的纪录的确不凡，你的能力实在众，你的工作成果极有价值。我还注意到，你曾在执行任务时两度负伤，因此获颁一枚勋章，以褒扬你过人的英勇。这些事实，都是任何人不能轻易抹杀的。”

市长谨慎地摊开面前一叠金属制的卷宗夹，里面的羊纸在他翻阅时发噼啪噼啪的响声。他细长的手指一面指着一行宇，一面说：“上尉，你的档案都在我这里——全都在这里。你今年四十三岁，在军队中担任了十七年的军官。你生于洛瑞斯，双亲是安纳克瑞昂人，幼年时代没有患过任何重大疾病，有近视…嗯，这不重要…民间学历，科学院毕业，主修，超发动机，成绩…嗯——非常好，我应该赞赏你…基地纪元三一三年第一○二日加陆军，官拜下级军官。”

市长的声音听来很单调，虽然有条不紊，却说得糊糊，不清不楚。不时还会细声地一些评语——不论是嘉奖或是斥责，气都是同样的温和、同样的无力。

“起来吧，普利吉上尉！”

“你这是军人的说法，上尉，但也是一相当危险的信条。关于这件事情，我们等一下再谈。特别重要的一，是你被指控三度拒绝接受一项任务，藐视我的法定代表所签署的命令。这件事你又怎么说？”

普利吉上尉木然的表情却毫无改变，他仍然保持着标准的立正姿势。据礼仪规范的要求，荣获市长召见的属不可以在市长面前坐下。为了调这一，市长办公室中只有一把椅，就是市长下面的那一把——只不过这样似乎有些多此一举。此外，礼仪规范也要求晋见者除了回答问题外，绝不可以随意发表见。

“你看到啦，”市长说：“在我的理之下，没有一件事情可以来。秩序！系统！”

他将第一个卷宗移开，顺便扬了扬睛，然后又开始翻看第二个卷宗。

普利吉上尉以平板的气说：“市长阁下，我不会的。阁下事公正廉明，基地上下人尽皆知。”

他公式化地说：“情报局的汉·普利吉上尉。”

于是普利吉上尉依照晋见市长的礼仪规范，一丝不苟地单膝跪下接近地面，并且垂着，等候市长叫他起。

说完，他将一个香的粉红糖放嘴里。这是他唯一的坏习惯，但是用的分量很节制。市长并不烟，这一可以从他的书桌上看来，因为上面完全没有理烟必然产生的闪光灼痕。

当然，这也就代表说，晋见者也一律不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