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的线索。所以说,好几百万个世界都有可能是第二基地。”
“可是,艾布林,它们难道没有提到吗?”她随手指了指铺满桌面的一大堆胶卷。
“没有,没有提到,我完全都找不到——至少还没找到。他们藏得那么隐密,一定有什么重大的意义,一定有什么原因…”他又露出了迷惑的眼神:“希望你能马上离开,我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所剩无几——所剩无几了。”
说完他就掉头走开,皱着眉头,露出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此时马巨擘轻轻地走进来,对贝妲说:“我亲爱的女士,您的丈夫回来了。”
艾布林·米斯并没有跟小丑打招呼,他已经开始在看投影机了。
当天傍晚,杜伦听完了贝妲的转述之后,对贝妲说:“听你这么说,你认为他说的都是对的,贝?你并不认为他…”他犹豫地住了口。
“他说的都对,杜。他生病了,这点我知道,他的那些变化——人瘦了好多,说话也跟以前很不一样——都代表他的确生病了。但是当他提到骡、第二基地,或者跟他现在的工作有关的话题时,请你还是相信他。他的思想仍然和外太空一样澄澈透明,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我相信他的话。”
“那么我们还有希望——”这句话有一半是疑问句。
“我…我还没有想清楚。可能有!可能没有!从现在起,我要随身带一把手铳。”她一面说话,一面举起手中那柄闪闪发光的武器,又说:“只是以防万一,杜,只是以防万一。”
“以防什么样的万一?”
贝妲笑得近乎歇斯底里:“你别管了,也许我也有点疯了——就像艾布林·米斯一样。”
艾布林·米斯那时还有七天好活,这些日子无声无息地一天接着一天溜走。
杜伦感到这些日子过得恍恍惚惚,暖和的天气与无聊的静寂使他昏昏欲睡。彷佛周遭的一切都失去生机,进入了永恒的冬眠状态。
米斯仍然躲在地底深处,他的工作似乎没有任何成绩,也不对别人做任何宣布。他索性将自己完全封闭,连杜伦与贝妲都见不到他,只有居中跑腿的马巨擘,是米斯依然存在的间接证据。马巨擘现在变得沉默寡言、心事重重,他每天定时蹑手蹑脚地将食物送进去,然后在幽暗中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书斯工作。
贝妲则越来越孤僻,原本的活泼开朗消失了,从来不缺的自信心也开始动摇。她也常常一个人躲起来,怔怔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杜伦有一次发现她正默默地轻抚着手中的武器,而她一看到杜伦,就赶紧将手铳藏起来,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贝,你抱着那玩意做什么?”
“就是抱着,难道犯法吗?”
“你会把你的笨头轰得一点也不剩。”
“那就轰掉好了,反正没有什么损失!”
杜伦从婚姻生活中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跟心情欠佳的女性争辩,一定白费力气。于是他耸耸肩,没有再说一句话,便迳自走了开。
最后那一天——
马巨擘突然上气下接下气地跑过来,双手紧紧抓住杜伦与贝妲,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对他们两人急促地说:“老博士请您们去一趟,他的情形不太妙。”
他的情形果然不太妙。他躺在床上,身上脏得不像样,眼睛异乎寻常地睁得老大,异乎寻常地射出诡异的光芒,简直让人认不出来他是谁。
“艾布林!”贝妲大叫。
“听我说几句话——”心理学家以阴惨的声音说,然后用枯瘦的手肘使劲撑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