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都是暗黄绿的？”

里奇曼诧异地转对她说：“笑掉大牙？”

年轻人摇摇，惊讶万分“看上去没什么人，像是空的嘛。”

“它们的确是大。”

“白尾？”

“这是你一回到装现场来吗？”

“哇。”里奇曼说着，咽下一唾沫。

响起了喇叭声。一台空吊车开始挪动，里奇曼转过来看。

“的确和通用汽车公司不一样。”里奇曼一边说，一边还在四下里张望。

德把里奇曼介绍给会议桌前的其他人。“这是格·多赫迪，负责结构和机械分…”他朝一位45岁左右、腆着大肚、面

他们到了装生产线上空一段的天桥上，然后朝着一间仿佛是从屋上悬吊下来的玻璃房间走去。他们走到门，凯西把门打开。

“我们给所有的结构件都涂上了环氧树脂，以防止腐蚀。铝质外壳上也覆盖了环氧树脂，这样在装时就不会把它们脏。铝质外壳都是度抛光的，非常昂贵，所以环氧树脂一直要保留到漆阶段才除去。”

凯西说：“这是我的新助手鲍·里奇曼。”

“不幸的是，”凯西说“的确有空。宽客机的生产线现在只达到60％的生产能力——其中有三架还是白尾的。”

“那就是40年，”里奇曼说“简直不敢相信，你们造的飞机能飞40年？”

“这里，”她说“就是我们的作战室。”

“是的…”里奇曼转朝四下里张望。“真让人惊叹啊。”他说。

凯西。“现在世界各地还有我们造的N—5型飞机在飞呢——我们1946年就停止生产这型号的飞机了。我们造的飞机里有的还达到设计飞行年限的四倍——相当于80年的服务期呢。诺顿的飞机可以到这一，麦的飞机也可以到这一。但没有别的飞机可以达到这个平。我说的你懂吗？”

“大约有200名工人现在正在这架飞机上活——这么多人足以使一条完整的汽车生产线运转起来。不过，这才是我们的生产线上一架飞机的活人数——我们一共有15架飞机同时在装。这座大楼里此刻一共有5000人在活呢。”

“是的，没多少人。”

她看了他神里的新鲜：一大间会议室，里外地板都铺满灰地毯，室内有一张圆形的塑料贴面会议桌和不少金属坐椅。墙上覆盖着告示板、地图和工程图。离门最远的那堵墙是玻璃的，透过它可以俯瞰整个装线。

“这是指还没有买主的飞机，尾没有涂上任何航空公司的标记。我们最起码的开工率制造飞机，以使生产线运转起来，但我们还没有拿到所需的全订单。环太平洋地区是经济增长地区，但日本正在衰退期，日本市场目前没有下任何订单。而所有航空公司的飞机飞行寿命都变得越来越长，所以下生意上的竞争很激烈。就是这么回事。”

室内坐着五位穿衬衫打领带的男，一位拿拍纸簿的秘书和穿蓝西装的约翰·德。看见德也在场，凯西着实吃惊不小。总经理是难得来主持事故分析小组碰会的。从外形上看，德肤较黑，45岁左右，发朝后梳得光溜溜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随时准备击的镜蛇。

作战室晨7时01分

“我们把这里称作航空母舰，”凯西说“这些飞机太大了，很难对它的规模真正有所了解。”她指指他们右边的一架飞机，一些人正在飞机的不同位置上活，手提应急灯照亮了金属。“看上去没多少人，对吧？”

“你好好想想，”她说“通用的庞亚克牌轿车有五千个件，一辆车只要两个班就能造来，也就是16个小时吧，这真算不了什么。而这些东西，”——她指了指他们旁这架巍然屹立的飞机——“就是完全不同的玩艺儿啦。宽客机有上百万个件，装周期要75天。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别的制成品的复杂程度可以比得上一架商业飞机，连差不多的也没有。也没有任何东西这么耐用的。你买一辆庞亚克车，每天都开，一开一整天，然后看看会发生什么事。几个月的工夫它就散架了。而我们设计的气机要无故障飞行20年，真正造来以后，实际飞行要达到两倍于这个时间呢。”

德站起说：“鲍，迎你。”然后他和小伙握了握手。他朝他难得地笑了一笑。德随时准备向任何诺顿家的人阿谀讨好，即使是一名侄辈。这倒让凯西有纳闷，不知这小家伙是不是比她原先认为的更重要。

“你说得对，”凯西讲“和这些飞机相比，汽车就让人笑掉大牙啰！”

她开始顺着一段金属楼梯往上去，走得飞快。里奇曼跟在她后，脚步声砰砰作响。他们来到一个转角，然后又上了另一段楼梯。“我告诉你这些，”她说“这样你就会理解我们要去开的会了。我们造这些飞机真是吃尽了苦。这儿的人为他们的工作而自豪。所以，如果什么问题的话，他们是不会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