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来,朝北往峡谷那边驶去,驶向诺顿飞机公司。
视频图像系统公司上午11时17分
“录像马上就好。”哈蒙说。他的手指敲打着操作台。
凯西在椅子里换了个姿势,感到一阵疼痛袭来。离采访还有几个小时,她仍旧不能决定怎样对付它。
录像开始走带。
哈蒙把每帧画面放慢三倍速,图像在慢动作中一抖一抖的。这种变化使得事件似乎更令人害怕。她静静地观看着,人的身体在翻滚,摄像机转着圈子,落下来,最后停在驾驶舱门下不动了。
“倒回去。”
“倒到哪里?”
“尽可能慢些。”
“每次一帧?”
“是的。”
画面往回倒。灰色地毯。摄像机从门下跳出来时一团模糊。驾驶舱里透出的灯光。驾驶舱前窗透过的强光。基座两侧两名飞行员的肩膀,左边是机长,右边是副驾驶。
机长朝基座伸过手去。
“停。”
她盯着这帧画面。机长的手伸过去,头上没戴帽子,副驾驶的脸朝前,没有面对机长。
机长把手伸出去。
凯西把椅子往控制台拉近些,仔细看着监视器。然后她站起来,朝屏幕凑得更近。
就在那儿,她想颜色艳丽。
但她对此又将干什么呢?
什么也干不了,她意识到了。她什么事情也不能干。她现在有准确的情报了,但她不可能既将它公诸于众,同时还能保住她的工作。她意识到,不管怎样她终归要失去她的工作。马德和埃格顿合谋设下这个圈套让她钻,让她和新闻界打交道。无论她是像马德要她做的那样去说假话,还是把真相讲出来,她都要倒霉。没有任何出路。
凯西看得见的唯一可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去接受这个采访,但她又不得不去。她现在真是一筹莫展哪。
“行啦,”她说着叹了一口气“我看够了。”
“你要干什么呢?”
“复制一盘。”
哈蒙按了操作台上的一个钮。他在椅子里换个姿势,看上去很不舒服。“辛格顿女士,”他说“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在这里工作的人看过这盘带子,坦白地说,他们都很义愤填膺。”
“我能想象得到。”凯西说。
“他们都在电视上见到过那家伙,那个律师,说什么你们正在掩盖事故的真正原因…”
“啊哈…”“尤其有个人,在接待处,是个女的,认为我们应该把录像带交给政府,或是电视台。我是说,这简直是爆炸性的事。我们正坐在炸弹上。事关人的生命。”
凯西叹了一口气。她并不真正感到吃惊,但这反映了一个新问题,她也许不得不来对付它。“这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你是在告诉我这个吗?”
“不,”哈蒙说“还没有。”
“但人们很关注。”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