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来卫星电话发的电声。哈尔·埃格顿正在飞往香港的公司专机上给他打来电话。埃格顿说：“它是不是已经行了？”

“你明白了？”格尔申吃惊地说，两眉挑起。这完全是模仿瑞尔登。“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你会被迫自我保护。但你不必这样。如果没有问问题来，你就不必说任何话。”

“很好，”格尔申说“你会得很的。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凯瑟琳。你在一个错综复杂的企业里工作。如果你努力想向解释这复杂的话，你会失败的。你会觉得他毫无兴趣。他也许就会打断你。因为他没有兴趣嘛。很多人抱怨说电视缺乏中心。但这正是这媒的本质呀。电视本不是关于信息的。信息是积极的、有引力的，电视是被动的。信息是冷静客观的，电视是情绪化的。它是娱乐的。不他说什么，不他如何表演，实质上对你，或是你的公司，或是你的飞机，都是绝对没有丝毫兴趣的。人们为他表现的那一份天才而付他钱：向人们挑衅，想方设法让人们情绪爆发，然大怒，说让人憎恶的话。他并不真想知有关飞机的事。他要的是在传媒上抛面的那个时刻。你如果能明白这个，你就能对付得了他。”

“还有，如果你看着他的时候不觉得难过的话，那就不妨看着他。如果你看着他心里难受的话，你就选一个靠近他的某个看着，比如椅靠背的一个角啦，他后墙上的一幅画啦。你就集中注意力看着它作为替代。摄像机是不可能分得清你是不是真在看他。只要是能让你保持注意力的事，你就去好了。”

詹妮弗心里很烦。她得暂时让一个人呆一会儿。在拍摄阶段让一个人呆着可不是个好主意：他是个焦躁不安、力过人的家伙，他需要不断的关注。得有人搀着他的手，哄着他玩。就像《新闻线》节目所有的主持人一样——他们也许以前当过记者，但现在都是演戏的，他们有着演员的所有特：自我中心，虚荣心极，要求苛刻。他们让人厌恶透。就是那货。

“我明白了。”凯西说。

“或者他会以一不相信的吻重复你说的话。”

她也知，虽然对诺顿报段埋怨个没完没了，但说到底他担心的还是他自己的荧屏形象。他知这个段准备时间太短。他也知它将是草率成、不讲质量、吃力不讨好的。他害怕片编辑过后，他面对的是个站不住脚的报。他害怕他的朋友们会在四季餐厅的午餐上对这片不好的评论。他对新闻界的反应并不兴趣。他关心的是他个人的形象。

她从车里钻来。他直直地朝她这边跑过来，开始抱怨，开始

“还没有，哈尔。还有一小时。”

约翰·德坐在写字台旁整理着文件——或者说——供凯西接受采访时使用。他要求这些文件必须完整，而且他还要求这些文件排列得井然有序。首先是二号发动机冒牌推力整罩的件记录。找到这个件算是个好兆。肯尼·伯恩虽然吵吵嚷嚷个没完，总还是了件正确的事。推力整罩是个大件，这东西所有的人都会不断提起的。况且它肯定是假货。普拉特与惠特尼公司看见的话会痛心地尖叫起来的：公司商标上那只闻名遐迩的老鹰让人给印反了。更重要的是，一个假冒伪劣的件将把整个故事引向那个方向，它将把争吵和批评的度冷却下来——

“很好。”格尔申笑着说“你会得很漂亮的。要记住，你需要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采访是录像式的，所以他们会剪掉停顿和暂停的分。如果你不懂他的某个问题，就叫他再说明白些。特别擅长问模糊不清的问题来诱导特定的回答。记住：他对他谈论的事情其实是一窍不通的。他只到这里来一天。”

伯班克下午1时15分

凯西，什么也不说。

“最好是好消息。”埃格顿说着把电话挂上。

真是典型的。

“一结束就给我来电话。”

行政办公大楼下午1时

“我明白。”凯西说。

凯西试了试，看着恰好是格尔申耳朵的地方。

凯西说：“采访的时候你会在场吗？”

“哦，不，”格尔申笑着说“和我的故事说来话长哪。我们互相之间谁也不喜谁。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我们才会在同一个地方现。我恐怕我们见了面就会互相吐唾沫的。”

詹妮弗明白，证据就在她手里。她刚离开只有20分钟，但当她的汤卡小车驶到拍摄地时，她看见低着在踱步，一副心烦意、闷闷不乐的样。

他的私人电话响了。

他拿起话机。“我是德。”

她笑起来，还是那老式的笑。“我知你会得很漂亮的，凯西。”

“我会的，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