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骂骂咧咧想要弯腰钻车底，想要把这家伙拖来好好理论的时候。一阵从车间刮的狂风，却将老周那张目光呆滞的脸，猛地了个跟斗，滴溜溜地径直到了面前。

激烈撞击的两排牙齿，阻挡着突然而来的异。如果可能，钱壮真的很想从地上抄起一块石，狠狠砸掉这些碍事的东西。这个时候，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老…周…”

钱壮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胃袋里那半斤二锅似乎也变成一颗颗冷汗，从表面的孔剧烈地发散来，浸透了贴的衬衫…

没有人回答，整个厂区就好像被笼罩在死寂中一般，除了回在守卫室附近的哨音，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钱壮着气，一边拧开警报的开关，一边以最快的速度拨通110报警电话。就在话筒里悦耳的音乐等待声刚刚结束，从中传来接线员询问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侧面的玻璃窗外，赫然现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影。

钱壮连忙叫过其中一个年轻人，想要问个明白。难说，车间里面也…

这让钱壮到很奇怪。也颇有些不悦。自己的话对方竟然不加理睬？

一个被石绊倒的工人被骷髅赶上，连叫都没有叫上一声，便被凌空劈下的长刀砍下了脑袋。被鲜血溅了满的骷髅扣住那人的窝，将两只睛从中生生挤，朝着前方亡

想到这里，钱壮不由得俯低了，很自然地将手电光了去。他想看看，这老家伙三更半夜究竟在这里搞什么鬼。

“死…死人…救命…来…来人啊…来人啊！”钱壮手忙脚地从翻爬起，因为恐惧而带来的大心理压力，使得他本无法保持往日的镇定。几次站起，都被琅跄的脚步绊倒。那只伸到摸警哨的手，也因为剧烈的抖动本拉不开上衣的袋。只是在拼命挣扎之下，这才得以从中掏那只示警用的小玩意儿，抖抖索索地了中。

钱壮从未见过这样的骨。不但能够自由活动，而且两只枯手骨间，还各自合着一柄锋利的长刀，以及一面似乎是用金属制成的混圆盾牌。

广播中的，是一段有名的京剧…《宇宙锋》。那是钱壮录制在自己放音上，准备平时听听的东西。却没想到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的范围很大，足以将半个车尾全都笼罩在其中。就在那亮白光线照耀的边缘，钱壮却猛然睹见，在近一人的大货车后侧里分，却现了警卫老周那张熟悉的脸。

“钱叔，鬼！有鬼在杀人。救命啊！”仿佛是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从透灯光的车间里突然冲一群钱壮刚刚才见过的那骷髅。它们地跟随着奔逃的人群，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丝毫没有任何怜悯地砍在手无寸铁的人们上。

尖厉的哨声发时，钱壮内心那剧烈无比的震撼，才稍稍被压制了一些。然而，这样的轻微的安并没有持续太久。一新的，更加可怕的恐惧，接着贯穿了他的全。

这是老周的。

在近看来，老周的脸更加惨白。中也逐渐开始蒙上一层淡淡的白。角虽然没有血丝渗，可是控制面肌的神经早已失去作用。只能任由两片灰白的嘴翕张着，半截表面已经完全燥，略微有些耷拉的。

“救命！救命啊！”来不及多说，钱壮只是朝着话筒惨叫两声，便也不回地撞开房门朝厂区跑去。他相信，接线员完全能够顺着没有挂断的电话，找到报警地的所在。

但是，却没有。

直到现在，他终于相信，人，是能够被活活吓死的。

未及跑到车间，那平时闭的大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一群同样发恐怖尖叫与呼救的人们，一般从中涌了来。

那是一骨。没有任何血包裹的骨。

车间距离这里很远，厚厚的墙阻隔了求救声的传递。只有回到值班室里打开厂区的广播系统，这才能够让夜班的工人得知这里发生的一切。

仅仅只是脸。

从几何学来说，圆形，是最为适宜动的形状。而在人类上，只有与之最为接近。

这么晚还趴在车底，难是在修车？

车与地面之间空空如也，除了阵阵横掠而过的夜风之外，有的，就是老周那张表情从未有过丝毫改动的脸。

“陈小，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