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老爷忽然止住了脚步，回过来看着我。

“怎么炼的？”我问。

“你害死过人吗？”我压着声音，问了句。

“降术害人，无论是害好人还是坏人，那都得折寿，但我们沈家的降师，能把这天谴转移到落恶上。”

“咱们沈家…也是用别人的魂魄炼的？”我试探着问。

“那是…”

老爷嗯了一声，说，是。

“沈家炼制落恶的法门曾经传去过，但取魂魄的这一块没能传去，如果不照沈家的法门来取魂魄，肯定是取一个散一个。”老爷说：“那帮炼了落恶的降师，只会用，但不会积德，都不知毁了多少人的魂魄才炼来！”

“这样真的好吗？”我又问，表情复杂了起来：“不好人坏人，那都是一条人命啊…”“行里人都说，沈家术邪人毒。”老爷也不回的说：“但我可以跟你说，沈家的术确实够邪，但人…真的没坏到那份上。”

当时，老爷的神很是复杂，很忽然的问了我一句：“知这些落恶是怎么炼来的吗？”

“沈家的降术为什么厉害，就是因为有这些落恶的存在。”

老爷耸了耸肩，没说话。

“问心无愧，方得始终。”

在路上，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看见的人影，便忍不住问了句：“爷，那天你跟王生海谈判的时候，地上冒来的十八个人影，应该就是十八落恶吧？”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没敢说话。

“在不影响魂魄本质的情况下，将死者的三魂七魄，各取一分来，再加以死者里仅存的生气，用秘法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老爷笑：“这里面最难的，就是取魂魄的分，只有我们沈家人能到取魂不伤魂，拿魄不损魄…”

“十八落恶是冤孽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我若有所思的想着，没说话。

“沈家几十辈人，亦正亦邪的不少，但还真没过一个杂碎。”老爷笑：“老祖宗说过，人可以坏，也可以毒，但绝对不能没了良心！”

“一个人的魂魄，只能炼制一个落恶，你也见过那东西吧？跟块一样！”老爷苦笑：“有的大有的小，这都是不定的，最大的那一块，是我爷爷炼来的，他用的就是自己父亲的魂魄才…”

“十八个落恶，都是从咱们沈家先人上取来的。”老爷很坦然的说，脸上的笑容颇有自豪，或是说，荣誉。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千万别忘了取我的魂魄。”老爷说，冲我眨了眨睛：“到你这辈，你只有十七个落恶，等我死了，你应该就能集齐十八个了。”

。

， ！

据老爷说，每一代沈家掌门掌舵的先生，在死后都得贡献魂魄来，让后辈弟取一分，之后才能被超度投胎。

老爷摇摇，说，不是，哪怕我们取魂魄的手法独特，对魂魄不会造成任何损害，那也不可能拿别人的魂魄来炼。

老爷说着，把烟掐灭，丢到地上，轻轻踩了踩。

“不是。”老爷摇：“虽然它们看起来跟冤孽差不多，但要是往细了说，它们只能算是一特殊的法。”

老爷回过来，看了看我。

“修，先得正心。”

说到这里，老爷冷哼了一声，表情也难看了起来。

“集齐十八个有奖？”我没好气的说，皱了眉：“爷，咱能不说这话吗？听着丧得慌啊！”老爷笑着没说话，转过，继续带着我走着。

“在老天爷看来，害人的是落恶，与我们无关，所以我们不害了多少人，那都不会受到半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