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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第八十二章(9/10)

了个身,大发慈悲地睡梦中给蠢主人让出了一小半原本就属于他枕头,雷打不动地,狗崽子继续睡。

当人类时候就听说过,白天一旦累得狠了,晚上就容易做梦。

而且是做恶梦。

没有什么能比睡前明明祈求一觉睡到大天亮,结果睡到一半却梦到白莲花让狗糟心事儿了——阮向远就觉得这世界真是他妈太神奇,打从他当狗以来,除了开始那段磨合期属于中二病与中二病不可共存性,之后日子里,他天天跟雷切朝夕相处你侬我侬,他却几乎没有梦里梦到过雷切。

相反,这是狗崽子第二次梦见白莲花了,并且梦内容是不变——

就是他被白莲花从三号楼楼顶推下楼噩梦。

这一次还特别详细,详细到天台上面有个小屋子都没拉掉。

梦境里一个大雪纷飞阴郁天气,抬眼看天空乌云黑压压地仿佛随时即将进入夜晚,梦境中,不知道为什么,阮向远却十分肯定这个时候本应该是一天之中暖和中午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三号楼楼顶天台上挂着北风,就连拥有厚重皮毛他都觉得彻骨寒冷。

周围有很多人走动,站着坐着,似乎人人都忙着手头上事儿——狗崽子歪歪脑袋,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三号楼楼顶能这么热闹,站起来,人来人往人群里,他茫然地往四周走了几步似乎试图寻找一个熟悉身影,周围将地上原本整整齐齐雪花踩得乱七八糟,地面显得异常肮脏,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这一幕狗崽子忽然心下烦躁起来,他吐着舌头抬起后脚挠了挠肚皮,然后一个回头,他就看见了他要找人。

奇怪,劳资刚刚那个地方明明没有看见雷切。

此时此刻雷人被人群围中央,他似乎忙于什么事情,以至于他一时间疏忽了从来不愿意让它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内小狗。本着“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呗反正又不会少吃块肉”原则,狗崽子迟疑地抬起爪子,正准备走过去——

忽然就被米拉拦住了。

梦境里,狗崽子只知道自己忽然起了敌意,当他跳起来,充满了攻击性地一口咬住白莲花脖子,牙尖温热触感中,他感觉到被他扑倒少年抬起手用疯狂频率捶打成年哈士奇背部——

阮向远一边疑惑着自己为什么要咬人,一边又觉得,他非得弄死这货不可。

就这个时候,腹部被猛地踹了一下,一只狗重量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一个成年人,哪怕米拉属于瘦弱类型,去依然成功把扑倒他身上狗崽子踹了出去,阮向远脚下打了几个滑——正准备叫两声呼唤蠢主人救驾,此时梦境镜头一转,不知道怎么,他已经从三十一楼自由落体状飞往一楼路上了。

睁开眼,他看见米拉趴楼顶边缘附身看着自己,笑得很开心。

就好像电影慢动作画面似,阮向远落地之前后一秒,他看见了那所等待那个高大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离开了人群雷切终于出现米拉身后,那根狗崽子心里呐喊着“我操凶手就是他弄死来给老子陪葬”时,他看见雷切从顶层边缘拽起米拉,二话不说一巴掌抽少年脸上,那响声,啧啧啧,比阮向远那么肥一只狗落地时候声音还响——

躺地上脑浆四溅发狗崽子感慨着,心想怎么爪子感觉那么温乎?脑浆有这么温暖?

抖了抖爪子感受了下,挺尸狗崽子又觉得,爪子底下地面不仅温暖并且异常柔软——

周围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是一秒时差,黑暗外面似乎又笼罩上了淡淡光晕,狗崽子闭着眼,然后感觉他湿润狗鼻子被什么人捏了一把。

“——嗷呜!”

虎躯一震,狗崽子保持着震惊脸,从噩梦中脱离了。

没有后续。

一击脱离。

“醒了?”

此时此刻,阮向远面前是那张活生生、他所熟悉英俊男人面容,那双漂亮湛蓝瞳眸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时特有失神,事实上,拥有人类正常欣赏水平狗崽子认为,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比雷切这双勾魂招子漂亮眼睛了。

雷切浅浅地打了个呵欠,沉吟地挣扎了一会儿,片刻后,才对那个瞪着狗招子冲自己发呆狗崽子沉声道:“做恶梦了?醒了就把你爪子从我胸口拿开,踩很痛。”

阮向远不尴不尬地吐出舌头哈拉哈拉喷了雷切一脸热乎乎气,将自己爪子从男人胸上拿开——不好意思哈,我就说了我不能累着,累着了我不知道情况下一不小心就变袭胸狂魔了你说怎么办,下回要是有个好歹你总不能让老子给你负责吧对吧?

男人伸手将狗崽子大狗脸挪开,爬起来后,说了一句让狗崽子心神幻灭话:“起来吧,今天不排练,但是要去看着他们做舞台剧道具,免得出什么乱子。”

看着他们,免得出什么乱子。

本人就是绝翅馆大“乱子”雷切,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

和他完全就是一个属性狗崽子听着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只不过如果王权者这番话能顺着下水管道一路流向二十八层进入斯巴特大叔耳朵里,那么很有可能二号楼代理管事今儿早餐都吃不好——如果说昨天排练雷切和狗崽子觉得被折腾得很累话,那么临时担任导演斯巴特大叔以及隔壁独眼泪痣男只能说他们心累。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教猪教牛都教会了,就是教不会这神一样毫无演员天赋一人一狗。

因为两主角完全不配合,剩余群众演员也被累得够呛——

所有犯人几乎都是排演完之后老老实实滚去餐厅吃饭吃晚饭马不停蹄回牢房洗澡睡觉,闹事儿频率与平日里相比直接下降了百分之五十,由此可以看出,伊莱这个馊主意带来不仅是一百亿巨额资金,还有历史上从来不属于绝翅馆片刻宁静。

今天阳光明媚,餐厅里却乌云密布气压很低,除了一号楼和四号楼人虽然面带疲倦之外好歹还能正常地说说话,剩下两栋楼平日里相看眼烦中二犯人们也不掐架了,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拿着盛放着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早餐餐盘路过,脸上写,全是“我想死”和“现死”以及“立刻就死”

于是当这么一群死人脸犯人聚集昨天排演这块噩梦之地,蹲地势高裁判台上雷切说了一句让他们几乎当场血溅三尺话——

“打起精神来,你们能比我累吗?”

抹了把脸,斯巴特大叔指挥着两个二号楼犯人嘿咻嘿咻地将让伊莱准备好白色大幕布搬过来扑篮球场地板上,鹰眼和MT盯着三号楼犯人三三两两去抗那上百桶即将用到各色油漆颜料——那一桶桶颜料被搬进来时候全部都已经被商家贴心地开了封,掀开盖子就能用。

作为背景幕布画布自然十分巨大,几个犯人索性拿拖把代替画笔——跟这群扛着拖把进来犯人身后,是另狗崽子见之便十分亢奋米拉,说实话,昨晚梦见自己被这货谋杀了之后这会儿见到活生生白莲花,阮向远觉得,太他妈亲切。

于是始终趴雷切脚边死狗状狗崽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斯巴特大叔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同一时间转过身盯着阮向远那张一看就是要准备不干好事大狗脸:“今天你活动范围就是雷切两步之内,超出一步今晚加菜,狗肉火锅。”

阮向远:“…”雷切:“啧,不要吓到我小狗啊,大叔。”

“这真是我见过‘挟狗了,呵呵呵。”

斯巴特大叔一边说着一边环视满屋子颜料桶,心里顿时噼里啪啦闪过一阵强烈地不安——这时候,和阮向远目标米拉共同搬着一大块树桩DK转过身冲大叔招招手,再一次地丢了个警告眼神给耳朵天线似高高耸立脑袋上狗崽子,斯巴特这才冲着DK那边走去——

阮向远伸爪子拍了拍雷切脚,男人低下头对视上一双闪烁着好奇狗眼,想了想,雷切只扔下了两个字——

“猎枪。”

阮向远这么聪明,蠢主人说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不懂。

剧本后,强盗拿着猎枪去争夺八尾狗那一幕,就会用到猎枪——但是无论如何,伊莱是绝对不会允许枪支这种逆天玩意出现绝翅馆,所以作为舞台剧道具,他们只好用木头随便制造一下,上点像样油漆敷衍了事。

值得一提是,抽到了强盗这个角色除了三号楼三名犯人之外,作为二号楼代表,强盗D角色花落米拉家里——虽然只是恶霸角色,但是很显然白莲花十分高兴能有一个出来抛头露脸机会…

“鹰眼哥哥说了,我应该多二号楼犯人们互动一下。”

不远处白莲花对着渐渐走进斯巴特大叔如是说。

小花啊小花,你这是睡醒了么?你终于意识到自己人际关机已经到达了生死存亡这个境界,虽然显然已经太晚,但是象征性地挣扎一下也好——于是作为对此祝贺,狗崽子当场吐了一地。

阮向远蹲裁判台上睡了一会儿,当它一声巨响中悠然转醒睁开一只眼时候,一眼就看见拥有一头火红头发蠢主人正帮忙扶起一台被他碰到楼梯,打起架来身手敏捷雷切这种手工活面前再一次暴露了他不习惯带智商出门问题,一边说着毫无诚意“抱歉”,一边帮某个敢怒不敢言二号楼十层某犯人扶起梯子。

阮向远爬起来,啪啪啪地挠了挠脖子,从裁判台子上一跃而下,猛虎落地式稳稳落地。

然后他发现好像爪感有点儿不对,颠了颠踏踏实实地感受了一下那湿润润黏糊糊诡异触感,意识到有什么要糟狗崽子斯巴特大叔忍无可忍咆哮声中抬起头来——放眼望去,只见踩他脚下是一块巨大幕布,幕布上绘画着深林和蓝天——

哎嘿,画还挺像啊——这大概是后八尾狗变成精灵时候,落幕时使用幕布?

狗崽子低下头,淡定地看着幕布之上,那片“画还挺像”绿油油森林上,多了两巨大狗爪子印。

再次抬起头,他看见了无数手中拿着沾满了蓝色颜料、白色颜料以及绿色颜料犯人,此时此刻正站画布边缘,沉默地、满脸无语地看着自己。

篮球场里瞬间陷入了一阵尴尬,作为主人,雷切终于放开了手中那个之前自己撞到楼梯,淡淡地一句“打死你”,狗崽子飞身往后一跳,转身带着一爪子颜料开始夺命狂奔,于是定格三分钟前众人就这样看着那只肥硕毛绒生物用四条腿前面跑,它身后,二号楼王权者用两条腿玩儿命地追。

神奇是,从两移动中物体逐渐拉近距离可以看得出,雷切居然还比狗崽子跑得——

终于,撞翻了第二桶颜料,看着一地五颜六色狼藉斯巴特大叔已经崩溃地抬手抓住自己头发时候,雷切一把抓住了狗崽子大尾巴——

“嗷呜呜!”

——犯规!!!

狗崽子爪子打了两个滑,众人惊叫声中,结结实实地摔进了一大堆工具里——

咔嚓一声,有什么木制品应声而断。

但是此时此刻很显然谁也没能顾上这个,雷切踉跄了下,随即立刻站稳,将狗崽子拖到自己身下啪啪照着屁股就是结结实实两巴掌,被打得老实了,阮向远这才原地倒下,哈拉哈拉地喘着粗气累得够呛——它地上翻滚了一圈,四脚朝天休息感受劫后余生感时,这才看见,死人脸DK冲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然后阮向远看见斯巴特大叔老伴就这样蹲下来,从它身后抽出了个什么东西——

“汪!”

——埃什么玩意?哦木头啊,谢谢啊,我说什么东西膈背后膈得慌呢!

DK:“花一早上才弄好枪托。”

阮向远:“…”DK:“断了。”

众目睽睽之下,仗着自己听不懂人话狗崽子抬起大爪子,镇重其事地拍了拍DK因为削木头而起了一层薄汗手腕,就着躺地上姿势,狗崽子大毛毛虫似扭了扭,嗷呜了一声——

那什么,给你卖个萌,求不杀!之后,直到这一天过去,整整一个下午,阮向远都像一只真正工作犬那么靠谱——人们拖地时候,它给叨着洗拖把桶;人们画画时候,它给拉着车运送一车车大罐颜料;特别是DK沉默地缩一边重削木头做猎枪时候,阮向远颠颠儿地咬着一截截木头来回奔走,那叫个任劳任怨。

呸地一声将口中那块合适做枪托木头吐到DK脚下,阮向远整个儿瘫痪似累趴下了——

“牙印。”DK捡起那块木头,不咸不淡地评价。

狗崽子嗷呜一声,伸爪子踹了一脚那块木头,摆着一副“爱用不用不用自己去拿”臭德行。

“狗腿子。”

眼见一天工作终于结束,作为狗崽子辛苦一天工作汇报,它蠢主人用大手揉了揉它脑袋,狗崽子抬起头冲他哈哈哈地吐舌头时,雷切想了想,弯下腰它长长狗脸上亲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目了这“夕阳西下男人笼罩一层金色余晖中弯腰亲吻他小狗”这感人一幕众犯人,无论如何都…温馨不起来。

荡漾阮向远,如果此时此刻要采访一下他想法,他大概会告诉记者,下一秒他就要登天,变成狗大仙了。



鸡飞狗跳排演日子里,和伊莱约定好公演时间很就要来临。

公演前夜,天亮就要开始自己狗生中第一次登台并且还是主角狗崽子前一晚紧张得没睡好。

舞台剧公演当天,天刚蒙蒙亮,从外面天气来看这似乎不是一个特别好天气,绝翅馆二号楼三十一层卧室里,闹钟“嘀嘀嘀”地响了起来,床上生物动了动,乱七八糟地探出一只男人手飞地按掉闹钟然后似乎是受不了低温飞缩回去,他这个动作期间,锲而不舍脑中开始了第二轮嘀嘀嘀——

“啧。”

温暖被窝中男人发出一声暴躁声音,索性掀起被子盖住脑袋从此世界回归于宁静。

清晨赖床被子滚动间隙中,另一个半死不活躺他身边毛绒生物有了反应——

软趴趴贴脑门上毛绒耳朵忽然像是收听雷达似竖起来,抖了俩抖,迷迷糊糊地睁开狗眼,挂着黑眼圈,狗崽子一个翻身滚轱辘似跳起来。

然后被有起床气蠢主人一巴掌拍回床上:“瞎亢奋什么,睡。”

“嗷呜!”

——睡个屁!

狗崽子翻了个大白眼,从床上跳到地毯上,柔软地毯上晃悠了一圈,他来到木架子下面,此时阮向远再也不是半年前蹲架子前只能仰头围观狗崽子了,现他只需要用一张椅子放木架子底下,前爪搭椅子上站起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跟金鱼缸里小黑小红小花打招呼——

狗崽子湿润黑鼻子顶金鱼缸上,盯着鱼缸里受了惊飞往后游去金鱼们,专注自娱自乐三百年狗崽子乐颠颠地咧开大狗嘴,嗷呜一声,他从椅子上跳开,闭着眼都能不碰到东西那么熟练地,一路轻车熟路摸到了门外固定厕所那儿翘起狗腿,一脸享受地,嘘嘘。

嘘完了转身,回牢房,进门左手边,叨起粉红色狗盆子,一路贼手贼脚地摸进卧室,跳上床,大爪子掀开蠢主人盖脸上被窝,将狗嘴里空无一物比洗过还干净食盆扣下去——

“嗷呜汪汪!”

——起床!老子要吃早餐!

然后雷切这才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挂着一脸睡不醒从床上爬起来,伸出手揉揉趴床边一脸期待等投喂狗崽子,一边伸手摸浴袍一边懒洋洋地说:“早啊,隼。”

“嗷嗷!”

——你也早啊,蠢主人。

雷切伸手抓浴袍动作一顿,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转过头:“今天好像是公演日子?”

狗崽子:“汪!”

当那颗毛茸茸大脑袋不要脸地凑过来求摸时,男人微笑,眼角变得柔和下来——

他小狗终于长到了成年。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早晨起来,男人会花半个小时冲凉,这个期间里,狗崽子会花十分钟飞解决自己第一轮早餐,然后去浴室门口蹲好,等男人出来换好衣服——通常雷切扣好扣子后一秒,原本蹲地上歪头认真看他穿衣服狗崽子就会嗷呜一声掉头就走,率先开路用大脑袋顶开牢房门,然后一路小跑到楼梯边,站起来一爪子准确地拍向通往一楼摁键,再次蹲好,等雷切慢慢吞吞地走过来时,电梯正好他们面前打开。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地进入电梯。

放平常,他们就要去晨练或者餐厅开始正式早餐了。

然而今天却有所不同,出了二号楼,他们转声就走上了通往三号楼路上——三号楼天台因为拥有一座非常合适做道具小木屋成为了他们舞台剧后共同商量决定公演场地,开始时候,联想到了那个噩梦狗崽子还囧了下,后来一想卧槽不至于吧,也就欣然接受了。

雷切带着狗崽子来到三号楼顶层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各就各位地布置场地了,见到雷切,斯巴特大叔立刻凑上来说了些有没废话作为战前动员——阮向远耐心听了一会儿,觉得大叔话基本可以总结为“不要乱来”四个大字。

百般无聊,狗崽子扭头走开,颠颠儿踩干净积雪上,他吐着舌头猥琐地摸到道具箱旁——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四支DK巧手制造以假乱真猎枪,狗崽子依稀记得这玩意还是自己当搬运工运木头呢——也算是老子劳动成果了吧?

这么一想顿时兴趣就上来了,抽着鼻子凑近猎枪闻了圈儿,变态地欣赏了下自己劳动结晶,看着看着,忽然就觉得哪里不对——

整整齐齐摆着四只猎枪,枪托完整光滑…

所以,象征着劳动光荣,属于老子牙印呢?

哪去了?

嗷呜一声,大爪子雪地上胡乱踩了一圈,强迫症一下子犯病狗崽子拙计了,围着四只猎枪又闻又看,直到作为猎枪使用者白莲花冲上来,大声地叫着“你干嘛对着道具尿尿”引来一堆人,其中包括雷切。

于是,被诬陷狗崽子就这么一步三回头地,被雷切抓着项圈脱离了那些道具。

VIP章节81光篇·终

从那堆道具旁边被拖走之后,阮向远曾经三次试图蠢主人跟别人说话时候抓紧机会开溜回去看个究竟,然而,就好像下巴底下长着眼睛似,雷切大人就是可以做到一边指挥二号楼人搭建舞台,一边若无其事地弯下腰准确地一把抓住蹑手蹑脚转身要搞胜利大逃亡狗崽子——如此动作重复了三次之后,狗崽子脑袋上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

啪地一声,非常用力。

阮向远:“嗷呜呸!”

——次奥!打那么用力,也不怕把老子打傻了一会上台忘记台词么!

被猪队友似蠢主人牢牢地抓着项圈,不甘心地回头望了一眼道具箱子,这一次,狗崽子轻而易举地就看见那堆道具旁边恶心巴拉地冲每一个路过人微笑米拉,但是很显然,无论怎么微笑,打从他阮大爷误打误撞跑过去逛过圈之后,白莲花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堆道具——这让本来就心生疑惑阮向远觉得加不对劲。

耷拉着舌头,像个跟屁虫似跟雷切身边,阮向远一路上抬着头用眼睛去瞅雷切,要么就是张嘴去拽男人裤脚死劲儿拖——

但是没用,随着舞台剧开演时间越来越逼近,阮向远心中那股强烈不安却越发地强烈起来,但是此时已经忙到飞起雷切无论如何再也都没有给过他一个正眼,阮向远发誓,他第一次那么烦雷切是个王事实,打从他们来到三号楼顶层,男人就好像一只勤劳小蜜蜂似忙个不停——

曾经狗崽子觉得,认真工作男人确实很帅是没错,但是现他觉悟了,眼前这位压根就不是什么“认真工作男人”而是“实实工作狂”

“嗷呜!”

“嘘,隼,等等。”

“…”嘘什么嘘?等什么等?!等等等你大爷,等到黄花菜都凉了老子还叫你搞毛线?

第无数次地试图跟蠢主人对脑电波失败之后,狗崽子都无奈了——

以后,谁他妈再说你是不靠谱王老子第一个冲上去抽他,就凭你忙起来连这么可爱老子卖萌都懒得看了,光冲这点,就一只被冷落宠物这个客观角度来看,发誓放眼整个绝翅馆就没有人能比你雷切热衷于王权者这个职位上发光发热。

翻着白眼顺出大爪子拍了拍他身边此时此刻正忙着跟斯巴特大叔说话红发男人,当他爪子都抽筋,这一次连斯巴特大叔都看不下去了——中年男人停止了说话,伸出手指了指雷切脚边下方某个方向:“老大,小狗好像有话要说跟你说啊。”

斯巴特说完,狗崽子郁闷哭了——

卧槽连斯巴特大叔都跟劳资对上脑电波了雷切大爷您还无动于衷走出去你有脸说是跟我同床共枕半年主人?

“没关系,不用理它,”关键时刻专业掉链子三百年蠢主人雷切狗崽子滴血注视下说“马上要上台了太紧张,撒娇要摸而已。”

斯巴特大叔恍然大悟加那种“这么大了还撒娇真不要脸”暧昧目光把阮向远被气得恨不得当场从三号楼顶层跳下去一了百了顺便以示清白。

阮向远回头看了眼道具箱子堆放处,白莲花蹲矮那组箱子上面,当狗崽子回头去看他时候,他也正好将目光扫视过来——于是,那双漂亮、此时此刻似乎充满了某种疯狂期待眼睛,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跟阮向远对视上了,对于此次并不惊喜四目相对,双方均是微微一愣——

当狗崽子拧着脖子以异常艰难角度冲白莲花呲牙发出低声咆哮时,后者却一改平日里那种唯唯诺诺地个性,他蹲木箱子上,少年半张苍白脸都埋环抱于膝盖上手臂后面,那双眼睛确实异常灵动,但是当那里面闪烁着脱离理智常规兴奋时,各种情绪掺杂一起,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疯子。

米拉身后,是那四支另阮向远疑惑不已猎枪。

中间来来往往人仿佛都消失了,整个三号楼楼顶上,就好像只剩下了阮向远和那个疯狂而苍白少年,他们对视着,不像是犬类与人类对视,反而像是人类与人类之间——

当伊莱身上浓郁香水味儿从门口处飘来,耳边,斯巴特大叔也大声地含着“各就位准备开始录影”,阮向远看见米拉动了——那个少年从蹲坐姿势站了起来,他站那堆木箱子上,寒风冽冽吹鼓胀起他淡薄衬衫,背后铺天盖地白色雪景之中,那些圣洁纯白积雪,将少年苍白肤色映衬成了一种发灰黯淡白,非常难看而刺目颜色,让人几乎想象不到这样肤色应该出现一个活人身上。

阮向远蹲坐地上,耳朵警惕地高高竖起,他瞪着那个面朝他少年,突然之间猛地站了起来——成年哈士奇原本如同流水般曲线此时此刻高高拱起,拥有黑灰色硬外毛大尾巴用力地扫起一阵雪尘之后下垂紧紧地夹两腿之间,尖利犬牙呲成锯齿状——

几乎下一秒就要进行进攻姿势。

然而这个时候,熟悉男音却狗崽子头顶上响起,阮向远一愣,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节奏,脖子上金属项圈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往旁边拖了拖——

“隼,开始了。”

就这样,这如此关键时刻,刚和MT满脸无语伊莱面前后对过一次台词雷切从天而降,面无表情地拉走了狗崽子——

走向舞台过程中,男人随手将手中那厚厚一叠台词本往身后一扔,此时,恰逢一阵北风刮起,伴随着哗啦啦纸片随风飞舞细碎响声,阮向远回头,纷飞白色台词纸缝隙之间,他看见站道具箱子上米拉手脚灵活地跳下箱子,落地之后,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胜利微笑。

然后舞台剧就开始了。

对过一百遍台词,演到腻烦动作,所有人期盼目光下,雷切老老实实地做着他该做事——虽然和MT有发生台词场景时,无论看多少遍台词纸都会变成一张废纸,阮向远蹲舞台边,看着伊莱脸上神色变化精彩绝伦——

然后,伴随着准备好雷雨声背景音响起,场景切换,到阮向远上场。

狗崽子戏份一开始就是和雷切相遇时候场景——

这也是唯一一幕无论演多少次都不会让狗崽子觉得腻味段子之一…纸糊道具山洞中,狗崽子抬起头从山洞里面往外看,站外面男人背着光,而狗崽子却能轻而易举地对视上那双湛蓝瞳眸。

男人弯下腰,一人一犬之间短暂对视与沉默,不远处,全城围观伊莱脸上表情终于放松了些,甚至还拍了拍身边导演斯巴特大叔称赞:“表情挺到位,老子从来没见过那只蠢狗露出过这么像只正常狗表情。”

斯巴特大叔呵呵呵呵:“狗坠入爱河时候都长这样。”

伊莱:“…”狗敏锐听觉系统让阮向远毫不费力地将馆长大人吐槽收入耳中,然而此时他心中却是冷艳高贵呵呵一笑,因为他相信,表情之所以到位,就是因为这一幕太有共鸣——当他们眼神对视时候,阮向远总能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候场景,当时,还是一条幼犬它趴少泽手腕上挂着,抬起头毫无征兆地就跌入了眼前这双入瀚海般深不可测双眼中,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就是天雷勾地火。

雨停之后,按照剧本小男孩应该将他八尾狗包下山,男人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将狗崽子从道具小山洞里捧起来,狗崽子眯起眼,自然而然地伸出爪子抱住男人脖子——

伊莱:“…这是什么?”

斯巴特大叔面无表情:“公主抱。”

伊莱:“你们排练时候也这样?”

斯巴特大叔继续面无表情:“恩。”

伊莱:“为什么那时候不喊‘咔’阻止他们出现这样诡异而不符合逻辑动作?”

斯巴特大叔还是面无表情:“因为没用。”

长长老式录影带转啊转,拖拖拉拉舞台剧终于进行到了后也是*部分,因为邻居家熊孩子晚上睡觉说梦话,小男孩获得了传说中八尾狗消息村之中不经意走漏风声,于是强盗们带着猎枪上门,让小男孩交出八尾狗——

阮向远站雷切旁边,只有一小点黑色瞳眸,看上去让他异常凶神恶煞双眼几乎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米拉,那把猎枪抓少年手里似乎长得滑稽而可笑,毫无预警地,伴随着一声巨大枪响,阮向远浑身一震——

却只是斯巴特大叔播放背景配音而已,随着这声配音响起,阮向远和雷切身后扮演小男孩父母MT还有那个名叫莱西二号楼年轻人倒下,MT动作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僵硬,莱西惨叫一声尖叫声也是一如既往地如此做作——

后,扮演后动手强盗,米拉一边机械地念着“交出八尾狗,不然下一个就是你”这样台词,一边抬起了手中猎枪,舞台剧看似仿佛一切都正常程序虽不完美但好歹完整地进行着,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接下来发生一切——

当米拉举起手中猎枪,用黑洞洞枪口对准雷切眉心。

没有人觉得不妥,这是剧本里应该有动作。

场下所有人,对于忽然聚变气氛感觉到微妙,只有接过手下手中热茶MT动作一顿,以及站斯巴特大叔身边DK发出一声疑惑沉吟。而他们身后不远处,始终距离舞台有一段距离,懒洋洋抓着卷成一卷剧本靠墙边鹰眼,轻轻勾起唇角后,米拉将枪眼如此堂而皇之地对准雷切时,悄然无声地用剧本遮住了唇角笑意。

场上,始终盯着米拉,几乎连他发丝飘动都不放过阮向远几乎已经进入了警备状态——哈士奇凶恶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随意搭扳机上少年手指,那双如同狼目狗瞳里,清晰地倒映着少年手指与众不同微妙变化,不知道纯粹是因为重力还是兴奋过头,那手指以几乎不可擦觉频率飞而神经质地抖动着——

这一个瞬间,处于对危险敏锐洞察力,红发男人微微蹙眉,原本僵硬地随着舞台剧规定动作而行动身体,一瞬间爆发出如同猎豹一般行动力!

而此时此刻,米拉忽然变了个声调,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叫出他剧本上后一句台词——

“如果上帝曾经垂怜你,而你不知道珍惜,那么就去死吧!”

雷切双目一凝,湛蓝瞳眸中凌厉杀意一闪而过,然而男人做出任何动作之前,蹲他身边成年哈士奇却他行动之前早一秒行动——

跟着斯巴特播放录音那声虚假枪响,天空中响起了一声立体而几乎震碎苍穹枪声,子弹没入**声音显得如此刺耳,几乎贯穿了场每一个犯人耳朵,然而,他们却没有听见痛呼声——

伴随着一阵密集凶恶犬吠,只见灰色身影模糊闪过,高高跳起成犬如同饿狼一般呲着獠牙用巨大爪子将金发少年死死地扑倒地——

米拉被灰色背毛哈士奇扑倒,身体倒天台上扬起一阵雪尘,那重重落地时引起震动就像是一次小型地震,当所有人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候,成年哈士奇毫不犹豫地低下头一口咬住少年抓着枪手腕,任凭米拉怎么挣扎,那巨大力量几乎拖着体重超过六十斤成年哈士奇地上甩动,然而,那颗尖锐犬牙死死地扎进少年手腕中,伴随着他绝望嘶吼,鲜红血色撒了一地——

这一连串意外几乎就发生五秒之内。

第六秒,几米开外红发男人已经第一时间冲了上来,被阮向远扑倒地少年见那抹红色身影接近,眼中疯狂光芒暴溢,竟硬生生地连带着挂他手腕上巨大犬只一块儿,他抬起手臂,再一次将枪口瞄准正往这边速靠近高大身影要害部分——

第一时间意识到他意图阮向远暴怒,发出一声类似于狼嚎长啸,少年扣下扳机那一刻,用全身力量将他撞了个踉跄,伴随着DK阻止声,天空中再一次响起第二声震耳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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