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皱皱眉“那家事务所就凭空消失了,顺着线索追踪下去结果就是相关登记系统上查无此人。”
“这种钱你也敢用?”
“管得了那么多?”中年男人放下手,冷笑一声“实话告诉你,哪怕把这间医院整个卖掉我们也支付不起去绝翅馆费用——而且我没路子没,那地方是一般有钱人就能进去?你看看小远以前那些朋友,势力够不够大?今天就别说我们家了,就算是陈磊犯了事,陈子扬也不敢打包票把他儿子给送进那座监狱去。”
“那你怎么…”
“那笔钱刚到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来自绝翅馆馆长邀请函,”阮父长长叹息一声,伸出手捏了捏鼻梁,常年缺乏表情脸上终于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疲惫“我不知道那个给了我们巨额人是谁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花巨额活生生用钱把小远带进绝翅馆里,但是今时今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全世界没有哪所监狱比绝翅馆好了,所以,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完,男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话题到此结束。
阮母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终蹑手蹑脚地推开他们身后病房门,房间里,洁白厚被子下,连日来陷入紧张情绪少年临门一脚上断头台情况下终于彻底放松,此时此刻正抱着被子睡得四仰八叉。
一周前那些乱七八糟看着就吓人仪器前几天已经数撤出了病房,此时房间里安安静静,阮母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替声音高昂扯呼儿子拽好被子,又低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病房。
她不说,阮向宁不说,于是阮向远一辈子也不会想到,他进绝翅馆真相,其实只不过是因为某个男人一句戏言罢了。
让一个律师所凭空出现,一天之后立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于雷因斯家族来说实太简单——这就是“天气凉了明天让王氏破产吧”现实版本。
一夜无梦,第二天天一亮,阮向远刚冲凉完毕就接到通知,绝翅馆派来引接人已经医院门口等着了。
少泽这么早就来了?
这是阮向远第一反应。
没错,事实上大概是早上睡醒时忘记带智商一块儿醒来少年人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他被分配到不是二号楼他怎么办——事实上闭着眼爬起来往头发上倒洗发用品时候,他还迷迷糊糊地想着以后要怎么蠢主人面前刷存感求笼罩。
于是,当他冲冲忙忙随便套上衬衫牛仔裤,甩着一头还滴水浸湿了衣领子头发冲出病房外时,他第一时间看见了站走廊头背对着他人——
那个人身上穿着是阮向远熟悉那种深灰色、类似于德**人形式制服,他身材修长,阳光投射将他阴影拉得很长很长,当阮向远走进他时候,那个人正懒洋洋地依靠门边,抬头看着C国盛夏烈日。
“盯着太阳看话,搞不好会瞎掉。”
阮向远靠近那个人淡淡地提醒。
然后他听见那个人轻笑一声,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