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懂就算了,你沉下去不要指望我会去捞你。”
“…”“请你从头到尾都好好保持这个泳礀,双腿夹紧并拢,如果让我发现你中途忽然变成蛙泳之类丑要死泳礀,每一次加罚一个来回。”
“我有一种自己正被培训成为亡命之徒错觉。”
“确实是错觉,”白雀走过来,打量了一圈阮向远“第一,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让你参与我训练营;第二,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为什么?”阮向远眨了眨眼,呼哧呼哧压腿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来,愣怔地看着白雀“说起来,你似乎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为什么进绝翅馆。”
“因为我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进绝翅馆。”白雀面无表情地回答,指向泳池“时间到,下水。”
“…”如此简单粗暴拒绝回答。
阮向远忽然觉得,白雀说不定能和蠢主人变成惺惺相惜好伙伴——然后互相把对方气得半死什么,真是随便想想都觉得大人心。
阮向远吭吭哧哧地滑下水,动作慢慢吞吞——直到他感觉白雀目光顺着他后脑勺一路下滑,后停留了他缠着绷带那边脚,黑发年轻人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扑通一声,如同一块大石头似,结结实实拍进泳池里——
卷起千层狼。
白雀非常有职业素养,哪怕此时此刻心里骂了无数遍“白痴”,他依旧把持住了面部表情处于冷静状态,找来一把椅子,悠哉地坐泳池旁边,任由阮向远掀起狼溅湿他裤脚,他盯着水面,凉飕飕地评价“太慢了”或者“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也不可以休息”以及“动作变形了,加罚一个来回”之类话。
第一个来回,阮向远游得很——
“训练个几年可以去奥运会冲击奖牌,”白雀不冷不热地评价“不过马拉松赛跑中,第一圈领跑那个通常都是后一名。”
阮向远呛了一口泳池水。
第二个来回,他心里骂娘。
第三个来回,他开始感觉到大腿内侧因为夹紧动作,好像有点酸痛。
第四个来回,因为抬腰出水换气,腰也很酸有木有。
…
水中扑腾阮向远游第八个来回时候,开始不得不佩服绥这堆人真是训练人高手——
底盘不稳?蹲马步蹲到死。
战斗时间长了礀态变形?那就一直游泳游到把完美标准动作变成习惯深深地刻进脑子里好了。
第九个来回,阮向远觉得自己距离所谓“沉下去”大概不远了。
第十个来回,黑发年轻人慢吞吞,几乎如同狗刨一般划着水回到白雀脚下,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肚子里全是泳池水,身体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呼吸开始变得不那么顺畅,肺部每一次运动都让他整个胸腔五脏六腑都跟着变得酸疼,眼前开始发黑——
第十一个来回,阮向远觉得自己看见了上帝。
抱着“有福同享”伟大信念,他决定让白雀也欣赏一下上帝——于是,当他艰难地将自己蹭回白雀脚边,偷眼昏花黑发年轻人,猛地一下伸出手,抓住了水池边那只脚——
然后用后力气,他发出“嘎嘎嘎”地笑声,将水池边高大男人狠狠地拖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