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俊卿回府，见林谨玉不在，难免问了一句。许文“回家看他去了。”

许文着帕了角，真是老小孩老小孩儿，以往可从没见父亲在意过这些小事儿，笑“父亲不是从小就教我，宁死长，不可死贫嘛。我跟父亲说，你可别告诉别人，景辰也很要面的。”整了下衣襟，许文低声“以往都是我在上，现在来。”

陈临捻了捻颌下三寸须，笑“不过读了两本书罢，倒是睿卓那个小弟才气纵横，上皇亲赞的俊杰之才啊。”

许俊卿笑“不瞒照峰，我明日便起程回乡了，这酒还是待下回吧。你家也俊我瞧了，人众，真是要青胜于蓝了。听说正在备考，有照峰教导，后年闱定能蟾折桂的。”

许文撇了下嘴，挽住父亲的胳膊“好了，父亲就别翻旧年黄历了，我收拾了些特产，父亲带给母亲吧。还写了封信，漆封封好的，父亲可别偷看。”

许俊卿瞪他一，拍了许文的腰一记，正“坐好了。我有事问你。”

自与父亲合好，许文便收起了以往恭敬谨慎的规矩模样，迎了一回，仍随意的斜靠在榻上，笑“父亲脸不大好，可是在中挨舅舅训斥了？”说着摸了摸将好的角。

许文微微坐直，端起手边儿的茶呷了一，许俊卿咳了一声，凑近些，声音压低“那个，你跟皇上，谁上谁下？”

如今有了林谨玉就不一样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弟，都带听戏了，得两位帝王青，有许家扶持，前途无限量。陈临眯着睛想，孙虽大几岁，倒是同一年闱，日后当好生结。又思及家中可有适龄孙女，若能联姻于林谨玉，岂不如同联姻许家一般？老狐狸的脑袋里一会儿一人主意，喜孜孜的坐车回家去了。

切，老看儿的信，用得着一个“偷”字吗？许俊卿向来是光明正大的看，以前还看过许文写给徒景辰的情书，恶心的三天没吃饭，开就是卿卿吾，信中更是麻得使人浑起疙瘩，开始还以为儿跟谁家姑娘相好呢，后来得知是徒景辰，许俊卿差没生吃了许

“这是为何？”许俊卿问，知儿不算吃亏，心情稍稍放晴。

“行了，朕只是跟你一提，没问你意见！”上皇很有些执拗，尤其是承恩侯一爵竟然由庶承袭，自己外甥真是亏大了“嗯，朕跟皇帝说了，你回去山路远的，派五百护兵相送，车驾也不必你心。你乃驸国丈之尊，且安心受用吧，再推辞，朕可就恼了。”

许俊卿此次来京，住在许文府上，惊掉了多少人的珠。许文情乖戾，虽贵，却被逐家族，以至承恩侯爵位易主，自他归京，只是翰林了个侍读学士，与京中诸人少有来往。哪怕有人想跟许文结，都得先琢磨三分，许文是了名的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忠顺千岁的面都当狗屎踩。如果你自认为没忠顺千岁的面大，还是少招惹于他。所以，许府一向门第冷落。

实在是无一众之人，幸而心地良善。来了京都，也无甚大用，上不能为陛下解忧，下不能为民生添福，尸位素餐，又有何益？俗话说，能者劳智者累愚者无忧享富贵，他们在乡野，未尝不是福气呢。”

“陛下，您那天看戏时还说爵位非有功不赐呢。”许俊卿笑劝“他成日喝茶赏，哪有半分功劳可赏？陛下此意，臣万死不敢苟同。”

一个皇帝舅舅，一个皇帝丈人，两人于中相遇，免不了一番寒暄。陈临笑“昨儿个听我那孙儿说在南安王府见着俊卿，我还想着什么时候邀你去家里喝一杯，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是，臣遵旨。”

许俊卿谦虚了几句，到门，两人别，各自回家。陈临虽贵为皇帝的舅舅，陈家基却远不能与许家相比，许俊卿为人谦慎，光准，与许家好，百利而无一害。

上皇年迈，也喜老人，尤其是许俊卿，知情识趣，郎舅至亲，又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上皇中午赐了宴，两人说笑到下午才散了。时太后的哥哥承恩公陈临正在慈安陪妹妹说话，听到人回禀许国丈的事，太后要动去上皇那边伺候，陈临便告辞了。

上皇了“嗯，随你吧。睿卓你不必担心，有朕看着呢，任谁也不能欺到他上来。你将他逐家门，承恩侯的爵位也给玄袭了，这是你的家事，朕纵然心疼外甥，也无话可说。妹妹只他一，朕想着袭个一等将军总是可以的。”

“以前他不是要幸妃吗？心中有愧，自然要顺着我。”许文很有些得意，却被父亲敲了一记，许俊卿叹“真是个傻的，他要幸妃，你就不能成亲？大不了让他一二，你先生几个孩再说。”

一茶噎在间没咽下去，顺着往上了来，许文放下茶盏撑着小几咳得惊天动地，许俊卿黑沉着脸拍着脊背给儿顺气，不耐“看你这没息的样，我也懒得知了。”心中已有了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