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关雎之化,岂敢欣郑卫之风。况家主、夫人治家严肃,后堂之内,只有中旬妇女往来,并无三尺之童出入。小姐的卧楼,在老夫人房后,一出一入,必由夫人房内经过。况楼墙插天,飞鸟难入,梁间室上之行,胡为乎来者俞?老爷但问合府男、女、大、小家人。婢子之言,若虚一字,甘服上刑。”
此时众家人等不少俱在旁边。高公都唤来问道:“你们俱是黄府家人,还有外人?”众人齐跪下禀道:“小的们都是家人。”
高公道:“方才翠楼之言,果是真的?还有疵瑕么?”众人齐禀道:“家老夫人治家严肃,方才所言,是字字真的。”
高公道:“即是真的,你们下去。”
又叫翠楼上前问道:“据你方才所言,又据众人证你的话,你竟像冰清玉洁毫无粗心了。但你小主人与你有甚冤仇,忽然起的个无风之波,来诬陷你?且据他说:有两个孩子为证。你若全无此事,这孩子是何处来的?你还要说个明白,若有半字含糊,我就要用刑了。”
翠楼又诉道:“老爷不问及此,婢子也不敢言,但家相公深恨婢子之意,有个缘故。”便将去年调戏她的情由,她把水泼湿了黄钺长面衣服,及前夜叫巧儿送书来,晚上私到楼上,被老夫人到来打了一顿情节,细细说诉。又道:“若说孩子二字,是男是女?是黑是白?多长多大?今在何处?老爷自问相公,委曲便知,婢子毫不知影响。”
诉说罢,便将黄钺写来的字呈上。门子接来,送上案前,高公取来念时,白字连篇,文理不通,不觉笑道:“这也是千古一书了。”遂叫翠楼下去,唤黄钺上来问道:“这书是你亲笔不消说了。”羞得黄钺惭愧无地。
高公便作色道:“你是二品公郎,祖父书香一脉,不想去跳跃龙门,却思量窃玉偷香,岂是个道理?我且问你,这孩子今在哪里?”
黄钺道:“在家人陆德的妻子朱氏处。”高公便差人到陆德家里取那孩子,连朱氏唤来。
俄顷间,差人取了篮儿,连朱氏带到案前。高公命掇那孩子,直到座旁放下。
站起身来,把那孩子细细一看,说:“这倒好一对清秀孩子,像有两岁了。”暗暗将一个小包儿藏在孩子身边,竟没一人看见,就命差人掇下去了。吩咐一个皂隶:“快去唤两个少年乳母进来。”差人领命,不一时,唤到两个养娘。高公道:“你去看那两个孩子,像是几岁的?”
两人看了一会儿,禀道:“这两个孩子,像有两岁了。”
高公道:“可抱他起来,验是男是女?”两个乳母各抱起一个来,解开袍裙看验。忽见一个小包儿落在地下,响了一声。高公叫取起来看,是什么物。差人忙拾起来递上。解开着时,却是一股金钗,一锭银子,一幅红绫裹着,写有几行字在内。
高公看了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个缘故。”就叫朱氏上来喝道:“你好好说这孩子是何处来的?你丈夫知情也不知情?”朱氏禀道:“爷爷,丈夫向不在家,连小妇人也不晓得来历,是大相公拿来寄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