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快快一句话：二成也罢，八成也罢，日后再谈；前我是过不去了，请你翁借转几百块！”

二老板听这么说，就冷笑一声，仰起了脸，不作回答。“外边又说你翁肯认还二成；这句话，兄弟就不大相信。

我的数

“没有的事！谣言！”

“我也是转弯托了人去接洽的。不过宝源里不要他作保。

“哈哈哈，李——李惠翁，对不起！——嗯，非是我不理立大当的欠款，实在我不好理得。至于向我借转几百块呢，惠翁，我上万银的账收不起来，自顾不暇…”

“哦——哪一家呢？”

二老板斩金截铁地不承认，又微微冷笑起来。

李惠康却不知就里，以为事情有眉目了，立刻走近一步，加着说：

“可是那三位却又说一切都听你翁理直，你翁是大！”

“那么，哎——哎——李，李先生，请你快说罢。”

“不，不，对不起！唐翁，”李惠康张开了他的“大翅膀”当门站住。“你手不便，那么请你面个保罢。城里一家钱庄，昨天我去接过，只要有殷实的保人就行！”

二老板不由得怪笑起来，却是无端觉得浑的汗都直竖了。

“啊哟，大老官，你有的不晓得没的苦呢！”李惠康也像带几分天真把双手一拍。“我不放账，只好关店！买主们有几个带现钱上门来？关了店，我一家人吃什么？不比你翁，有田地市房，生意不顺手，收了就算数。——呵，今天我不是讨债来了，就是来借债罢，总要请你翁救过这一关！”

“哎，唐翁，你是哪里话！你这样场面，调动一万二万还有个什么为难的！不比我——咳，翁，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算给你翁听：客账，房租，伙，朋友的薪工，家里的店账，样样都来。人家不欠我么？有的，有的！——咳，翁这里的一笔提开再说，单是我店里放去的账，只要有七成收回，也勉够敷衍了，可是望过去三成也难。我是真真没有办法，这才来找翁相商的！”

这时候，儿匠老冯端茶来。二老板随便抬了抬手，算是跟李惠康让茶，一面就叫着那儿匠：“金少爷在里边厅上，你去说，等一会儿我就来。”

二老板好奇似的问了一句，心里却懊悔着不该见这姓李的，这姓李的其实难缠。

“翁！不！不——慢着。我——还有几句——话！”

“呵——哈哈！”

“哦——外场盛传已经收回了将近一万呢！”

“就是宝源，阿大先生钱芳行，跟你翁大概也是知罢！”

二老板皱着眉摇一摇，侧转拱起手，又想“少陪”了。

你翁这样场面，存款又不比客账。——”

二老板忽然同情似的说起来了。

，有什么办法总得他们三位也答应，兄弟不便一个人称好汉！”

“呀——那么，李惠翁，这市面，你本不该放账的！”

李惠康惘然端起茶杯来喝了一；茶太，他惊得直起来。二老板却也站起来了，朝李惠康一拱手，就说“少陪”李惠康也忘记了痛，上一步，拦住了去路，就地掉动他那条痛了的叫：

李惠康比二老板一个，又加之穿了那件袍似的中装夹大衣，站在当前，就像一尊门神。二老板苦笑了一下，知这位洋货店老板有几分蛮劲，只好捺住了。

“嗨！二成不二成，我也没有说过。总而言之，人家欠立大的数目，也不算小呢，立大收得回多少，存就可以摊还多少；然而从端到现在，一个钱也没有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