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笑了笑，站起来，糊应：“也好。可是这也为了她自己，对么？”他踱了几步，又笑了笑说：“实在我倒常常给她作掩护的。”

Ｎ有惊慌，但还能冷笑。我又问：“他说的那个老俵，大概就是那天我们在饭店里听到的那个外省音的鬼？”

F异样地笑着。

“怎样批评她？谁批评她？”我着急地问，无意中了我的关切。F似乎也觉得了，他注意地看了我一。我也自悔孟狼，赶快转：“所以我刚才问你此人怎样呀，我也看她有那个。”

Ｎ仍然不言语。但她对于我的劝告，显然没有误会，她地靠住我，拉住了我的手。末后，她奋然说：“我不去，我谁也不理！那一，我全不会！难他们吃了我不成？我不能一步一步妥协，到自己连人气都没有！”

“无非是见好罢哩，但也许另有诡计。总之，你的事情，并不简单。”

“呀，那他一定是个阔佬了；几块钱的一份，一叠该有多…”

“嘿，这可就严重了！”我故意毅然说，心里替Ｎ担忧。“可是，那个——唔，你说的什么老俵，又是谁呢？想来是可靠的了？”

“没有什么。”他沉了一下。“我的印象倒不坏。她刚加团，恐怕不到四个月，还是我‘说服’她的。这些青年的女孩，往往无理由的固执，甚至还有无谓的疑惧，都是思想不纯正之故。但是近来有人批评她表现得不怎样好，情形相当复杂…”

Ｎ天真地望着我，嘴上咬了两个很的齿痕。“我的经验不如你，”她扶着我的肩膀“不过，我又没犯法，也不有求于他们，难无事端端就把我…”她突然住。我觉得她那在我的肩的手轻轻一震，我回眸看她，她勉笑：“我也可以去找F，探一探他的气。”她就走了。

“你也和九鸟相熟么？”

她一把抢在手中，诧异地问：“怎么？这故事，连你也知了？”

“哪一个九鸟？”

“这老俵也是个学生，可是——”F翘起大拇指对我作了个鬼脸。“了不起，爬得快，此刻风正健。”沉了一下，他又表示对于Ｎ的关心：“我明白老俵之为人，不大相信他那些话，当然替她解释了几句。可是她还蒙在鼓里呢，她又老不到我那里去谈谈。”

F走后，我就跑到床前，取Ｎ忘在那里的报纸来一看，可不是，不我之所料，正是人家肯十块钱买的那话儿！两幅大的锌版字，首先映我的帘，一边是“为江南死难诸烈士志哀”又一边便是那四句：“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戈，相煎何急！”

“就是才来过的那一个。”

“嗯嗯，要不要我跟她说一说？”我试探着问一句。

看见Ｎ老是皱眉，咬着嘴，好像没有主意，我又问她：“你打算怎样？有一个网在捕你，那是显然的。F那鬼话，他是真是假，你去找他谈谈，总比不去好些。你得有行动，克服这环境。”

“一个朋友那里——”她叠起两个指比着“他有那么一叠。”

“自然。可是我问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也不过是最近几天的事。我并没亲自听得，但据那老俵说，Ｎ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故，在同学中间发了不正确的言论，拉扯到团结问题，还有别的表现都不很好。…”

我把那报纸藏好，坐在床上神。我想起了我的家乡，可不知那里现在闹的怎样了，…我埋在沉思中，竟连有人来也不觉得。

当我抬看见又是Ｎ的时候，她正走到我跟前，光望着那枕。她自言自语：“没有，这可怪了，难在外边丢失的么？”她返又要去了，我一把拉住她问：“你找什么？”

“是不是了八块钱的？”我从被窝中那份报纸给她，又笑：“我倒有一份。卖给你罢，也算八块钱。”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注意我和Ｎ的关系，就不肯说老实话：“同在一个地方，自然免不了会认识。你又是怎样开认识她的呢，——何况我们又全是女的。我也正打算问你：Ｎ这人你以为怎样？”

“哈，我倒不晓得F还有这么一个雅号呢！”一下里我全明白了：难怪刚才F来了，Ｎ就神不安而且匆匆避开；而且F又再三问我怎样会和Ｎ相识，——其中的关系现在都明白了。我拉住了Ｎ的手，同在窗前坐下，就把F刚才所说的话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一份报纸，绿的。”她一面回答，光还是在满室转。

Ｎ，咬着嘴，不言语。过一会儿，她这才说：“他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些话？有什么用意？”

我叹了气，，轻声说：“你不理他们，可是他们偏要来理你呀，——困难就在这里。”

“个阔佬！他一个钱也没，都是渡上没收来的。”她把报纸展开，又折得小小的，郑重地放了袋里，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