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他俩——爸爸,请您别教他们俩一块儿出去!危险!
乔绅什么危险?我看你是有点疯病!我怎么不可以教他们俩去?
吕以美(同父亲轻轻的进来)
乔绅以美,你?
吕以美我,叔父!
乔仁山吕伯父,您怎么又来了呢?
吕千秋我怎么可以不来呢?大丈夫堂堂正正,我不能偷偷摸摸的走了!乔绅,作是什么东西?当着我的面,你客客气气;等我一转脸,你就虐待我的女儿;你居然敢强迫她嫁在你家里,教她作一辈子奴隶!我把她带了走,但是不能偷偷的走,我要骂完了你才走呢!
乔绅不要说废话,把你欠我的钱,和以美在这儿的食住费都还给我。不然,我把你押起来!
吕以美叔父,父亲欠的钱,我负责还您,至于在这儿的食住费用,我已经用劳力偿还过了。
吕千秋乔绅,你就认识钱不是?
乔绅我认识钱,我还认识法律。不还钱,我会没收你的画!
吕千秋我的画,跟你的钱一样,就是命!(掏出一封法币来,摔在乔的脸上)给你钱!三千!
乔绅仁山,拾起来,数一数,你欠我快到一万,三千就能了账吗?不还清,我会通缉捉拿你!
吕以美我负责慢慢的还您,还不行吗,叔父?
吕千秋捉拿我?我看哪个敢教一位老艺术家下狱!哪个敢教一位老艺术家失去自由?我欠你的不过是几个臭钱!还也好,不还也好!仁山,我们再见啦!以美,走!
乔绅敢走!
吕千秋我怎么不敢走呢?我的袜子虽破,鞋子虽旧,我的脚可是自由的!
乔仁山爸爸,干什么为一点钱,而把多年的交情伤了呢?我给您跪下了!(跪)
乔绅你滚开!(踢开仁山)
吕以美叔父,我在恩施找到了工作。那里是前线,父亲可以多接触些士兵的生活,作些抗战的图画,欠您的钱,我日后奉还。难道你还能为一点钱,不准我去作抗战的工作,不准父亲去作抗战的艺术吗?
乔绅(缓和了一些)以美,你是明白孩子,你要是不走,我每月给你开薪水,还不行吗?
吕千秋放着国家的薪俸不拿,我们拿你的不义之财?
乔绅以美,你要是不听话,跑出去,我会给那里的负责人去电,说你的品行不正!
吕千秋我女儿的品行不正,你怎么想出来的呢?哈哈哈!
吕以美叔父,我想您不会用那种手段!
乔绅你还不认识你的乔叔父!你看,我现在要不是眼皮子宽,我敢作生意吗?三教九流,我现在都有朋友。假若你一定反抗我,我会翻脸不认人,给你个厉害看看!你听说过机器刘?
吕以美跟影秋一样的人物?
乔绅不错。不过比影秋更霸道,更粗鲁!你敢走,我马上给机器刘个话儿,你们不用打算离开重庆一步!
吕千秋仁山,跟伯伯握握手,再会!乔绅,机器刘也好,机器张也好,我全不在乎!活着,我就为人们创造点美;死,也听其自然,生死置之度外,我怕什么呢?
吕以美我决定走!叔父!
乔绅好,我告诉机器刘!(要去打电话)
乔仁山(拦阻)爸爸!
乔绅躲开!
吕以美叔父,影秋已经给了我一个“帕司”他说拿着这张帕司就是走到上海也有用。
乔绅影秋给你?什么时候给你的?
吕以美刚才,就在大门外不远的地方。
乔绅他同着桃云?
吕以美跟二太太一道。
乔绅他们上哪儿?
吕以美没说。
乔绅奇怪!奇怪!我教他们去找你呀!奇怪!他们往哪边走呢?
吕以美往江边上去了。
乔莉香(上)爸爸,妈妈直犯喘,您看看去!
乔绅我没工夫!
乔仁山(要去看妈妈)
乔绅你干什么去?
乔仁山看妈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