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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ku先生(2/2)

“这不是两壶?”茶房指着小桌说。

“茶房!”

我直怕茶房的眉脱净!

我心中安坦了许多。

茶房一气说完,扭就走,好象永远不再想回来。

“茶房!”

他爬上了上铺,在我的上脱靴,并且击打靴底上的土。枕着个手提箱,用我的报纸盖上脸,车还没到永定门,他睡着了。

到了丰台,车还没站住,上面了声“茶房!”没等茶房答应,他又睡着了;大概这次是梦话。

没有应声。

“好啦!”

“先生,您等一等。天津还上客人呢;过了天津我们一总收拾,也耽误不了您睡觉!”

一个多礼拜了,我还惦记着茶房的眉呢。

有趣!

茶房来了,眉拧得好象要把谁吃了才痛快。

他又睡了,这次是在上摔了摔袜,可是一痰并没往下唾,而是照顾了车

“就在这儿;开!”

“回见。”

“拿茶!”上面的雷声响亮。

待了会儿,开到了,先生又了梦乡,呼声只比“茶房”小一。可是匀调,继续不断,有时呼声稍低一。用咬牙来补上。

过了丰台,茶房拿来两壶茶。我和对面的客人——一位四十来岁平平无奇的人,脸上的还可观——吃茶闲扯。大概还没到廊房,上面又打了雷“茶房!”

“拿毯!”

“拿手纸!”

“毯就来。”

车好容易又从天津开走。

我笑了,没法再忍住。

“茶房!”

我睡不着是当然的,我早已看清,除非有一对“避呼耳”当然不能睡着。可怜的是别屋的人,他们并没预备来熬夜,可是在这带钩的呼声下,还只好是白瞪一夜。

车在此停半钟,我雇好车,了城,还清清楚楚地听见“茶房!”

“不要茶,要一壶开!”

“呼——呼呼——呼”又睡了。

茶房的眉拧得直往下落

“总得问问茶房;茶房!”

“茶房!”

“上边另要一壶!”

“开,先生!”

刚一开车,茶房给先生拿来一份毯和手巾把。先生用手巾把耳鼻孔全钻得到家,这一把手巾了至少有一刻钟,最后用手巾手提箱上的土。

“哪边都有。”

“茶房!茶房!茶房!”

吗?先——生——”

先生去,呆呆地立在走廊中间,专为阻碍来往的旅客与脚夫。忽然用力挖了鼻孔一下,走了。下了车,看看梨,没买;看看报,没买;看看脚行的号衣,更没作用。又上来了,向我招呼了声“天津,唉?”我没言语。他向自己说“问问茶房,”跟着一个雷“茶房!”我后悔了,赶的说“是天津,没错儿。”

我的目的地是德州,天将亮就到了。谢天谢地!

恰巧茶房在门前经过。

“拿毯,拿枕,打手巾把,拿——”似乎没想起拿什么好。

到了天津。又上来些旅客。先生醒了,对着壶嘴喝了一气。又在我上击打靴底。穿上靴,溜下来,指挖了鼻孔一下,看了看外面。“茶房!”

“茶房!厕所在哪边?”

我给他数着,从老站到总站的十来分钟之间,他又喊了四五十声茶房。茶房只来了一次,他的问题是火车向哪面走呢?茶房的回答是不知;于是又引起他的建议,车上总该有人知,茶房应当负责去问。茶房说,连驶车的也不晓得东西南北。于是他几乎变了颜,万一车走迷了路?!茶房没再回答,可是又掉了几

“厕所里有。”

“好吧!”茶房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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