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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niu和病鸭(2/4)

的同学李文也是个学农的。李文的很短,嘴很长,脸很瘦,心很多。被同学们封为“病鸭”病鸭是牢的结晶,袋中老带着“补”之类的小药,未曾吃饭先叹气。他很心的研究农学,而且信改良农事是最要的。可是他始终没有成绩。他倒不愁得不到地位,而是事事人人总跟他闹别扭。就了一个事,至多半年就得散伙。即使事事人人都很顺心,他所坐的椅,或的帽,或作试验用的,总会跟他捣;于是他不能继续工作。世界上好象没有给他预备下一个可的东西,一个顺的地方,一个可以往的人;他只看他自己好,而人人事事和样样东西都跟他过不去。不是他作不成绩来,是到受人们的排挤,没法再作下去。比如他刚要动手作工,旁边有位先生说了句:“天很冷啊!”于是他的脑中转开了螺丝:什么意思呢,这句话?是不是说我刚才没有把门关严呢?他没法安心工作下去。受了欺侮是不能再作工的。早晚他要报复这个,可是上就得想办法,他和这位说天气太冷的先生势不两立。

因此,好朋友有时候对他说“你也太好脾了,老王!”他笑着,似乎是要害羞:“左不是多卖力气,好在。”他又搂起袖来,展览他的胳臂。他决听不朋友那句话是有不满而故意欺侮他的意思。他自己的话永远是从正面说,所以想不到别人会说偏锋话。有的时候招得朋友不能不给他解释一下,他这才听明白。可是“谁有工夫想那么些个弯!我告诉你,我的一放在枕上,就睡得象个球;要是心中老绕弯儿,怎能睡得着?人就仗着,睁开就唱。”他笑开了。

正赶上开农业学会年会。堂中坐满了农业专家。台上正当中坐着病鸭,长,脸灰绿,长嘴放在前,睛时开时闭,活象个半睡的鸭。他自己当然不承认是个鸭;时开时闭的,大有不屑于多看台下那群人的意思。他明知他们的学问比他,可是他坐在台上,他们坐在台下;无

作,这是我的命!”他不能离开那个农场,正象小孩离不开母亲。

为维持农场的存在,总得作什么给人们瞧瞧,所以每年必开一次农品展览会。职员们在开会以前,对铁特别的和气。“王先生,多偏劳!开完会请你吃饭!”吃饭不吃饭,铁倒不在乎;这是和农民与社会接的好机会。他忙开了:征集,编制,陈列,讲演,招待,全是他,累得“四脖”有的职员在旁边看着,有不大好意思。所以过来指摘病,以便表示他们虽没动手,可是睛没闲着。铁一边汗一边歉:“幸亏你告诉我!幸亏你告诉我!”对于来参观的农民,他只恨长着一张嘴,没法儿给人人搿开碎的讲。

他和铁有好几年没见了。

他有时候也能下一两位朋友,可是过了三个月,他开始怀疑,然后更一步去试探,结果是看许多破绽,连朋友那天穿了件蓝大衫都有作用。三几个月的情于是吵散。一来二去,他不再想友。他慢慢把人分成三等,一等是比他位分的,一等是比他矮的,一等是和他一样儿的。他也决定了,他可以成功,假如他能只比他的人,不理和他肩膀齐的,辖着使着比他矮的。“人”既选定,对“事”便也有了办法。“拿过来”成了他的号。非自己拿到一或多事业,终便一无所成。拿过来自己办,才能不受别人的气。拿过来自己办,椅要是成心捣,砸碎了兔崽!非这样不可,他是心于改良农事的;不能因受闲气而抛弃了一生的事业;打算不受闲气,自己得站在。有志者事竟成,几年的工夫他成了个重要的人“拿过来”不少的事业。原先本是想拿过来便去由自己作,可是既拿过来一样,还觉得不稳固。还有斜看他的人呢!于是再去拿。越拿越多,越多越复杂,各的椅不同,一有一气人的办法。他要统一椅都得费许多时间。因此,每拿过来一个地方,他先把椅都漆白了,为是省得有污不易看见。椅倒是都漆白了,别的呢?他不能太累了,虽然小药老在袋中,到底应当珍惜自己;世界上就是这样,除了你自己你自己,别人不会关心。

有长官们坐在中间,好象兔儿爷摊的开会纪念像片里,十回有九回没铁。他顾不得照像。这一,有些职员实在是佩服了他。所以会开完了,总有几位过来招呼一声:“你可真累了,这两天!”铁笑得象小姑娘穿新鞋似的:“不累,一年才开一次会,还能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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