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是在麻布的教堂举行的。英夫也出席了。
新娘是外国电影进口公司的打字员,虽说并不太漂亮,但看起来却很有青春活力,极富魅力。
三个月刚过,光介的母亲便来到了英夫的家,数落起媳妇的不是。不到半年,光介的妻子就回了娘家,一去不归。
自从那次结婚仪式以后,英夫就没有再见到过光介。这次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碰到了光介,英夫虽然也有某种思念之情,但是他还是不喜欢光介这个人。
光介看起来十分柔顺,但内心却很严厉。他那不可思议的视线使同性甚至会感到可怖。
“男孩子都这么温顺、这么有主见,插花师傅一定很幸福啦。”连宫子都对光介赞不绝口。也许正是这一切使莫夫又再生幼时的嫉妒心吧。
英夫对宫子持有的好感超出了对自己恋人的母亲的感情。
宫子离去之后,英夫在同惠子闲聊中,渐渐淡忘了光介。
“天冷的时候,要是受了伤,那伤口的冷劲儿,真可以说是刺骨寒。”
英夫真想用自己的肌肤温暖惠子的脚部,但嘴里却道:
“谁让你去滑雪呢。这是老天的惩罚。”
“你还这么说。我不是去了又回来了嘛。”
“什么事情你都这样。你做完了,我就不能发发牢骚了?”
“对啊。你赶不上嘛。”
“那哪儿成啊。”
“我把要结婚的事儿跟大家一说,大家都为我高兴。”
“然后就撞在你身上,把你摔倒了,是不是?”
“有人还说,让我别做一个循规蹈矩的太太。”
“…”“我打算明年把你也拽到山上去。我给你当教练。”
“我可不去啊。”
“我一定得把你带去。”
“这次去之前,你不是说了吗?这是最后一次。”
英夫觉得惠子虽然又累又疼,但是仍然在逞强。他握住了惠子的手,那手冷得就像鱼。
“我想去看看直子。可要是你带我去的话,她大概要生气的…”
“为什么?”
“因为她不像我,是个特规矩的人。”
惠子扶着英夫的肩头,闭着眼睛,在等待英夫的吻。
元旦
元旦这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晴天。
在静寂的黑暗中,直子醒了。她不知现在是清晨还是白昼。
直子轻轻地下了床,点燃火,然后开始化妆。这时,千加子也起身下了床。
“已经11点了。得把挡雨窗打开了。要不然,太丢人了。”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没事。”千加子答道。
“咱妈昨天晚上几点休息的?”
“她还睡着呢。”
“让她睡吧。”
两个人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梳妆打扮后,换上了挂放在衣架上的和服。
千加子在一年当中,只有新年才穿和服。
去年千加子十分苗条,内衬裙做得窄细。她穿上内衬裙,又套上粉红色的小花图案的和服。
直子转到她的身后,帮她系上和服带子。可直子却没有宫子那么熟练。
等到系自己的和服带子时,直子觉得更不好系,一会手臂就酸痛起来,连衣带的形状都整不好。
当她们两个怎么也系不好和服带子,正在煞费苦心时,高秋已经正襟危坐在起居室的老位置上了。
等一家人凑齐吃年饭时,已是下午1点左右了。
“千加子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