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回想，大家都静悄悄地等着，因为大家都相信王后能够预见未来。

“但是，我们现在是和平时期呀。”托波尔契克说“而且骑士团会给威托特一些帮助。十字军骑士团不能有别法，即使只是为了装装样，他们也得向圣父表白他们是准备同异教徒打的。廷侍从们都说昆诺·封·里赫顿斯坦不完全是为了参加命名礼而来的，也是来同国王商议的。”

“他很匆忙呢，”玛茨科郁地应。

“你们多蠢！”他说。“难你们没人听说过基督显灵同王后说话么？如果救主本人对她纤尊降贵到这样随便的地步，那末三位一的第三圣灵还会对她不这样亲切么？正因为如此，她看得见未来的事情，仿佛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她前，她就曾经这么说过。”

雅德维迦也从圣室门走来了。站在执事神甫座位附近的骑士们一见她来，立刻跪下，虽然弥撒还没有开始，他们却都愿意像对待一个圣徒似的向她致敬。兹希科也跪了下去；在场的人们都相信自己真的看到了一位圣徒，她的像总有一天会供在教堂的祭坛上。他们不仅向她表示对一位王后应有的尊敬，也为了她圣洁的宗教生活而崇拜她。人们都纷纷传说着王后会作奇迹。据说她用手摸摸病人就治得了疾病；说是有些手脚不能动弹的人，穿上了王后穿过的衣服就能活动。可靠的目击者证实说，他们曾经亲自听到基督从祭坛上对她说话。外国的君主们都跪在地上向她表示崇敬，连十字军骑士团也尊敬她，不敢冒犯她。教皇波尼伐九世称她为教会的虔诚而优秀的女儿。全世界注视

“怎么不是呢？”托波尔契克回答“即使他拥有一百个王国，让别人去怕他吧——我们可不怕！你说得真聪明！让我们集合起一万名优秀的枪矛手，我们就天下无敌了。”

骑士们就这么谈论著。兹希科现在懊悔了，因为他没有跟威托特到荒凉的草原上去。当他在维尔诺的时候，他却要来观光克拉科夫和这里的廷，还要参加比武；现在他却担心会在这边廷里受审判而失去面，而在草原上，即使最坏，他也能得到光荣的一死。

不过，现在这天生的火暴已经让伟大而诚挚的虔敬心压住了。在教堂里他不仅为皈依不久的立陶宛公爵们，而且也为信教已经好几代的波兰爵爷们作了良好的榜样。这位国王为了在上到一步的苦修，往往跪在赤的石上；也往往举起双手，一直要举到疲累得支持不住才让它垂下来。他每天至少望三次弥撒，望过弥撒，离开教堂的时候，仿佛是刚从沉睡中醒了过来，显得既快又温和。廷侍从们都知，这是去求他宽恕或向他乞赐赠的最好时刻。

这时候钟声响了，惊动了一群群鸽和乌，说明望弥撒即将开始了。玛茨科和兹希科同其他的人一起教堂，想到里赫顿斯坦这么快就回来，心中十分忧虑。年老的骑士心里很不安，年轻的那位的注意力却被国王的大臣们引去了。他的周围都是著名的文臣武将。当年于谋远虑、一手促成立陶宛大公同年轻丽的波兰王后的婚事的大臣们很多已经去世，活着的也为数不多，但大家都十分敬重他们。这个年轻骑士对克拉科夫总督——登青的雅斯柯——的魁伟材赞不绝，这副材把严峻、威仪和诚实都汇合在一起了。他还赞赏那些大臣的智慧的仪表，赞赏那些骑士们的威武的脸庞，他们的前额上都覆着修剪得齐齐整整的发，背后和两侧垂着长长的鬈发。有些人还着发网，还有些人束着带，使发不致蓬。那些外国客人——匈牙利人、奥地利人以及他们的随从看到这样讲究的衣饰都到很惊奇；立陶宛的公爵和贵族们，尽夏日炎，但为了保持华丽的外表，仍然穿着珍贵的衣；俄罗斯公爵们穿着又大又的衣服，背面看去好像是一幅幅拜占的画像。兹希科怀着最大的好奇心等待着国王和王后驾临。他向前走到执事神甫的座位旁边，从那后面他可以看见祭坛旁边的两只红丝绒坐垫，那是让国王和王后望弥撒时下跪用的。他并没有等多久；国王穿过圣室的门先来了，他还没走到祭坛跟前，兹希科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他有一乌黑蓬松的长发，脸容清瘦，修得很净；鼻又大又尖，嘴角上有些皱纹。睛很小，乌黑闪亮。他的脸上有一和善而慎重的神气，就像那了好运、一跃而登上了远远于意料的地位的人一样，时刻都在考虑自己的行动是否跟尊严的份相称，时刻都在担心会不会遭到恶毒的訾议。他脸上的表情，他的一举一动，其所以总是带着那么一急躁，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可想而知，他会突如其来地大发脾气，而且不发则已，一发必然十分吓人。他就是那个曾经对十字军骑士团的欺诈行为十分愤慨、因而对他们的使者吆喝的公爵：“你们拿着一张羊纸公文到我这里来，我却要拿一支矛到你们那里去！”

“我把她预言过的话忘记了，但我上会想起来的。”

“而且，如果我们不能征服这个跛，还有哪个国家能征服？”

但是，那个雅格洛夫的伏衣崔赫却来使这些心的骑士们气了。他已经活到一百岁，常识也像他的年龄一样丰富。

“阿哈！”最后他说“我记起来了！王后说，如果每一个骑士都跟威托特去打跛，那末异教势力就会毁灭。但大家所以不能都去，是因为信奉基督的君主们没有信义。我们不得不守卫边界，以防备捷克人和匈牙利人，也防备骑士团的攻击，因为我们不能信赖他们。因此，如果威托特只带了一小群波兰战士去，那末，跛帖木儿，或是他的‘伏叶伏大’们带领着无数的人来，就会把威托特打败。”

“当真是他！”波瓦拉转过来说。“天主保佑；正是他！他在修院长那里并没有耽搁多久。”

他停了一下，摇摇，然后说：

昆诺·封·里赫顿斯坦从他们面前走过。玛茨科和兹希科从他斗篷上绣着的十字认了他；但他却没认他们两人，因为他上次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了盔。他走过的时候，向塔契夫的波瓦拉，也向托波尔契克；于是他同他那些侍从们气派堂皇地登上了大教堂的梯级。

“这不就是他！”吃惊的玛茨科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