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大骂了。
“他们有力量为我们报仇,他们在我们动身时跟我们说:‘要是他不肯完全照我们的命令行事,那就只有让那位姑娘送命,像威托特的子女一样送命。’请您挑选吧!”
“而且您要明白,您是在十字军骑士团的掌握之中,”“旁特尼克”补充说道“他们不愿意加害于您,息特诺的‘康姆透’让我们带回信给您,他会计你们自由自在地走出他的城堡;但是因为您亏待了他们,他们要您去向十字军骑士赔礼,恳求胜利者对您的宽赦。他们会宽恕您的,但是他们首先要您低下您的强硬的脖子来。您骂他们是叛徒和伪誓者,——因此他们要您去领受他们的信义。他们会使您和您的女儿恢复自由——但是您必须亲自去恳求。您一直糟蹋他们——现在您必须发誓,您从此决不反对白法施①。”
①即十字军骑士团。
“骑士们正是这个意思,”妇人找补着说“玛克威、晓姆贝和他们的意见相同。”
接着是一阵死寂。只听得屋梁上某个地方好像恐怖地镣绕着隐约的回声:“玛克威…晓姆贝。”
窗外传来了尤仑德那些守卫在城堡栅栏附近护堤上的弓箭手的说话声。
那个“旁特尼克”和骑士团的修女,一会儿彼此交递眼色,一会儿又望望尤仑德:他正情墙而坐,一动也不动,他的脸被挂在窗口的毛皮这得十分黝黑。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他不照着十字军骑士的要求去做,他们就会要他女儿的命;如果他照做,也许到头来既救不了达奴莎,也救不了他自己。他觉得毫无办法,毫无出路。他感到一种无情的、优势的力量镇住了他,叫他招架不住。他好像已经看见一个十字军骑士的一双铁手正勒住达奴莎的脖子。他非常了解这些十字军骑士,他毫不怀疑地认为,他们一定会害死她,把她埋在城堡院子里,然后推卸干系,否认这件事,——那时候谁能证明是他们把她劫去的呢?
不错,那两个信使目前在尤仑德的掌握之中;他可以把他们押到公爵那里,施用刑罚叫他们招认实情,但是达奴莎落在十字军骑士手里,他们也许不在乎他们派来的人受到刑罚。顷刻之间,他好像看见了他的女儿正从远处伸出双手,恳求他援救。…如果他知道她确实是在息特诺的话,那末他当夜就可以到边界去,给那些日耳曼人来一次出其不意的攻击,攻克那个城堡,消灭守备队,救出女儿——但她也许不在,肯定不在息特诺。另一个想法像闪电似的闪过他的脑海:假如他立即把这个妇人和这个“旁特尼克”直接押送到大团长那儿去,大团长也许会从他们身上取得门供,命令十字军骑士归还他的女儿;但是这个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一间就熄灭了。
因为这些人会向大团长说,他们是来赎取德·贝戈夫的,至于什么姑娘不姑娘,他们一无所知。不!这个办法不会有效果的,但是怎么办呢?他想,如果他到息特诺去,他们就会把他戴上镣铐,投入地牢,反正不把达奴莎放出来,免得她泄漏真相,说是他们把她劫走的。而他的这个独生女儿,还是有遭到毒手的危险,死神只怕就要降临到他最后一个亲人的头上!…他越想越糊涂,越想越痛苦,最后竟变得麻木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完全像一尊石像。现在即使他想站起来,也站不起来了。
那两个信使等了好久,等得厌倦了,骑士团的修女站起身来说道:
“天快要亮了,阁下,请允许我们去睡吧,我们需要休息一下了。”
“长途跋涉之后还得吃些东西呢,’用6个“旁特尼克”加上了一句。于是两人向尤仑德鞠了一躬,就出去了。
他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死了。
这时候门突然开了,是兹皮希科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卡列勃神甫。
“那两个信使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要求?”年轻的骑士一面问,一面走到尤仑德跟前。
尤仑德打了个寒颤,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像个从酣睡中刚刚醒过来的人一样眨巴着眼睛。
“阁下,您没有什么不舒服吧?”卡列勃神甫问。他深知尤仑德的脾气,一眼就看出他有了重大的心事。
“没有什么!”尤仑德答道。
“达奴莎呢?”兹皮希科又问道:“她在哪里,他们跟您说些什么来着?”
“他们带来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