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决不能让人知尤仑德的真女儿在我们这里。”

“请在午夜之前赶到小教堂；我们要到那里去为死者的灵魂祈祷，”齐格菲里特说。

①医院骑士团系——一八年十字军远征时期在勒斯坦组织的宗教骑士团，又名约翰骑士团。

他向德·贝戈夫伸过一只手去，表示致谢和告别；他想留下来单独同罗特吉法师再商议一下，他钟罗特吉，也非常信赖他。德·贝戈夫告退之后，他又把两个见习修士打发去，借要他们去监制被尤仑德打死的普通仆从们的棺木。等他们走了去，门一关上，他就生气地转向罗特吉，说：

“邓维尔特已经到了天主那里，天主自会裁判他。至于您，伯爵，如果他们征求您的意见的话，您兴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吧。如果他们问起您所看到的情形，您就说，在我们用一张网兜住这个野人之前，您不仅已经看到好些人受了伤，还看到了九尸躺在地上，其中有邓维尔特，戈德菲列德法师，封·拉赫特和胡格斯，以及两个贵族青年…愿天主赐他们永恒的安息。阿门！”

“这样一来，岂不等于向全世界承认，我们一面同玛佐夫舍公爵和睦相，十分洽，一面却从他的朝廷里劫走了公爵夫人的养女和她钟的女么？不行，万万不行！决不行！…人们看见过我们同邓维尔特一起到过公爵的朝廷；而且医院骑士团大团长①是他的亲戚，也知我们什么事总是大家一起于的…如果我们归咎于邓维尔特，他要为他洗刷后的名声呢…”

“问题不仅在于责任。天主证明，单单由我一人担当责任，我也不在乎。问题是：公爵会向波兰国王申诉，他们的代表准会到各地朝廷去诉说我们的暴行，我们的不义和我们的罪愆。只有天主才知骑士团将会因此受到多大的损失！大团长本人如果知真相的话，也会下令叫我们把这姑娘藏起来的。”

“我刚才又想到，贵的‘康姆透’，既然邓维尔特已经死了，我们是否可以索把一切罪过都推在他上…”

“即使如此，如果那姑娘失踪了，他们就不会指控我们么？”罗特吉问。

“必须商量一个好办法来，否则我们必定倒霉！如果我们放回尤仑德的女儿，那末她自己就会说，我们并不是从盗那里把她抢过来的，而是劫走她的人直接把她带到息特诺来的。”

由于十字军骑士团漫无法纪和横行霸，施谋诡计已成为骑士团生活中最普遍和不可避免的现象了。因此德·贝戈夫这一问动了他的痛，他沉默了很久才说：

“这很好，”齐格菲里特说。

“我只说我亲目睹的事。”德·贝戈夫回答。

“我们可以说，我们知了尤仑德正在找他的女儿，恰巧我们从盗手里夺到了一个姑娘，当时不知她是谁，便通知了尤仑德，以为这姑娘很可能就是他的女儿；谁知他来到这里，一看见她，就好像邪附上了似的，发起疯来，使许多无辜的人了血，恐怕打一次仗也不会那么多血的。”

“不！邓维尔特法师是个很狡猾的人。你不记得么，他早就迫尤仑德接受了这么一个条件：他不但应该亲自到息特诺来，还应该预先向大家宣告，并写信告诉公爵说，他此行是向盗去赎取他的女儿，而且他知他的女儿并不在我们这里。”

“对！不过话虽如此，可是息特诺发生的事，我们又该怎样辩解呢？”

“阿门！阿门！”两个见习修士又说了一遍。

“到那时候，谁愿意来裁判我们，就让他来裁判吧；教皇也好，罗皇帝也好！”“是啊！”沉默了一阵，罗特吉法师问

“还要说，”齐格菲里特补充“邓维尔特虽然想要制服骑士团的这个敌人，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先向尤仑德动过武。”

“确实，”罗特吉回答“您说的全是经验丰富的金玉良言。如果我们把一切罪过都推托在邓维尔特上，他的罪行也总会落到骑士团上，因而也等于落到我们大家上，落到神甫会和大团长本人上；所以我们必须表明我们的清白无辜，必须把一切都说成尤仑德和波兰人的过错，他们跟鬼的勾搭…”

“这是一定的。”

“这不难办到，”罗特吉回答“因为除掉邓维尔特，戈德菲列德，我们两人，和看守她的那些仆人之外，没有人知她在这里。邓维尔特早已下令把那些带她到这里来的人毒死的毒死，吊死的吊死。卫戍队中有些人对这件事有些怀疑，但他们也不清楚，他们现在也不知这究竟是我们的过错呢，还是当真有什么巫师把尤仑德的女儿变了样。”

“那末我们得商量一下该怎么办，”罗特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