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是在十字军骑士团倒霉的时候说的。我却认为立陶宛人的斧头将深深地浸透在十字军骑士的血泊中。”
“我们现在路遇到的是些什么人?”德·劳许问。
“这是些鞑靼人,是威托特的封臣沙拉丁率领来的。”
“他们能打仗么?”
“立陶宛人同他们打过仗,证服了他们很大一部分人;因此他们不得不到这里来参战。但是西方骑士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鞑靼人在撤退的时候比在交战的时候更可怕。”
“让我们走近些,看看他们,”德·劳许说
骑士们向篝火堆走去,这些篝火堆的四周围着一些手臂完全裸露的人。虽然现在是夏天,他们还是穿着毛皮露在外面的、长长的羊皮外衣。他们多半就睡在光地上或是冒着蒸汽的、潮湿的稻草上。但是许多人都蹲在燃烧着的木柴堆前面。有些人鼻子里哼着山歌来消磨这长夜的时光,他们一面敲马胫骨,发出一种奇异的不和谐的卡嗒卡嗒声,一面唱着歌;还有些人敲着小鼓或者拉着绷紧的弓弦。还有些人在吃刚刚从火堆中抓出来的带血的、冒着热气的一片片的肉,一面鼓着发青的嘴唇在吹着肉片。总之,他们的容貌是野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人一下子会把他们当做森林里某种可怕的怪物,而不大会把他们当作人。
马肉和羊肉的油脂滴进火里,火焰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被烧着了的毛发、被烘烤的羊皮外衣,以及生兽皮和血所发出来的难闻气味,简直令人不能忍受,想要作呕。路对面有许多马匹,一股难闻的马汗臭气随风飘来。几百匹作侦察用的马匹在啮着脚下的青草,有的在咬来咬去,有的在嘶呜。马夫们用叫喊声和皮鞭来平息这些吵闹。
单身匹马从他们中间走过去是不大安全的,因为他们是个野蛮而贪婪的未开化的部族。紧接在他们后面的是比较开化的比萨拉比亚军团,他们头上带着角;至于那些长头发的瓦拉几亚人,他们没有铠甲,只在胸前和背后挂着一块板,上面绘着妖妇、骷髅和古怪的野兽。再后面就是塞尔维亚人;他们现在睡着了,但是他们的驻地在白天就像一只大琵琶似的,尽是声音。因为他们有许多长笛、三弦琴。风笛和各种各样乐器的吹奏者。
篝火呼呼地燃烧起来;天空中,在被烈风吹散的云层中,照耀着一轮巨大的明月,我们的骑士可以在月光下巡视营地。塞尔维亚人后面就是不幸的时母德人。日耳曼人使他们血流如河,然而每当威托特公爵一声令下,他们总是赶来参加新的战斗,现在仿佛有一种预兆,他们的苦难马上就要从此结束了,他们在首领斯寇伏罗的率领下,意志坚决地进军到这里来,单是斯寇伏罗的名字就足以使日耳曼人恐怖得发疯。
时母德人的篝火非常靠近立陶宛人的篝火,他们彼此是同族;他们说同样的话,有相同的风俗。
但是在立陶宛人营地入口的地方,波兰骑士们看见了一幅阴惨惨的图画。在用原木造起的绞架上,吊着两具尸体,被风吹得大摇大摆,翻来覆去,绞架的木头发出悲哀的叽叽轧轧声。一看到这种阴森森的景象,马匹都喷着鼻息,腾起了前蹄,骑士们画着十字;等他们走过去以后,波瓦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