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自己的肚子。难道说她跟这个神气活现的开车的小伙子卖弄风骚吗?她还答应现在就同他克莱德亲热呢。他开始揣度到她这个人反复无常——也许她对他压根儿就冷漠无情。他欲设法使跳舞中断,把她从斯帕塞身旁拽走,不过现在毫无办法可想,只好让这张唱片放完了再说。
这张唱片刚放完,侍者托着一只盘子又回来了,把鸡尾酒、姜汁淡色啤酒和三明治放到临时连成一块的三张小桌子上。大家都停止跳舞,朝这边走了过来,只有斯帕塞和霍丹斯除外——克莱德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她真是一个没有心肝的骚货!她压根儿一点都不爱他。最近她却竭力使他相信她是爱他的,而且还撺掇他给她买了外套。让她见鬼去吧。他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他在等着她!这简直叫人忍无可忍了!?不过,霍丹斯和斯帕塞到头来看见大家都围在壁炉跟前的小桌子四周,也就停止跳舞,款款走了过来。克莱德脸色煞白,怏怏不乐,站在一边,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劳拉·赛普早已觉察到他在恼火,也知道原因何在,所以就离开他走到蒂娜·科格尔那里,告诉她为什么他会这样动怒。
随后,霍丹斯觉察到他郁郁不乐的神色,就走了过来,依然还在模仿灰熊的步态。
“嘿,这可多开心!”她开口说道。“哦,跟着那种乐曲跳舞,我可多喜欢哪!”
“当然罗,你可开心啦,”克莱德回答说,妒忌和失望的烈火却在心中燃烧。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她压低声音,几乎生气地问,装出猜不透他干吗要发火,其实,她早就心中有数了。“你不是因为我没有先跟你跳就发火了?是吧?嘿,多蠢!那你干吗自己不过来跟我跳呢?他正好在旁边,我怎能拒绝跟他跳,可不是吗?”
“不,当然罗,你不能拒绝,”克莱德讥刺地回答说,声音低沉、紧张,因为他正如霍丹斯一样,不乐意让别人听见他们谈话。“不过,你也用不着同他紧贴在一起,瞅着他的眼睛,有如陶醉在梦境之中,是不是?”他真的火冒三丈了。“你也不用否认啦,反正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她听了以后,怪吃惊地瞥了他一眼,不仅因为听了他的生气话而感到万分诧异,而且还因为他这是头一次对她如此大胆放肆。想必是他对她觉得太有把握了。而她自己对他也太过分殷勤了。不过,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向他表示她并不怎么爱他,眼下他得到的只是假象。因为那件外套已谈妥了,她很想得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