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的劲儿。他们个个穿着无袖衬衫、旧裤子,腰里扎一根带子,没有袜子的脚上穿一双帆布面、树胶底运动鞋,没有一个例外。这样穿戴,显然是满屋子里有这么多的水和潮气,以及这么炎热逼出来的。
“这是防缩车间,”他们一走进去,惠甘就这样说。“说真的,这儿没有别的车间舒服,不过,本厂产品制造过程,却是在这儿开始的。凯默勒!”他大声喊道。
走过来一个身体矮胖、胸脯厚实的人,长着苍白的圆脸膛,身穿一条皱巴巴的脏裤子、一件无袖法兰绒衬衣。如同惠甘在吉尔伯特面前,此人在惠甘面前也显得必恭必敬。
“这位是克莱德·格里菲思,是吉尔伯特·格里菲思的堂兄弟。上星期我跟你说到过他,你记得吗?”
“记得,先生。”
“他先从这儿做起。明儿早上他就来。”
“是,先生。”
“最好把他的名字记入花名册。他根据通常规定的时间开始工作。”
“是,先生。”
克莱德发觉,惠甘先生的头昂得比刚才更高了,话儿说得更坚决、更威严。现在看来他就象是主人,而不是下属了。“在这里,早上七点半开始干活,”惠甘先生继续对克莱德说“不过,大伙儿来得总要早一些——大约在七点二十分左右,好有时间换衣服,来到机器跟前。”
“现在你要是乐意的话,”他找补着说“趁你还没有走,凯默勒先生可以把明天你应该做的事情告诉你。这样也许可以省一点儿时间。不过,你不妨也可以留到明天再说。反正对我都是无所谓的。只不过你要是在五点半左右到大门口接电话小姐那里,我就会派布雷莉太太到那里去。我想,她可以领你去看一看你的房间。我自己不会去了,但你不妨向接电话小姐打听一下布雷莉太太就得了。她会知道的。”他掉过身来,找补着说:“哦,我得先走了。”
他点一点头以示告别,很快大步流星地走了。这时,克莱德才开口说:“哦,我实在非常感谢您,惠甘先生。”他并没有答话,只是稍微抬起一只手,冷冰冰地摆了一下就走了——打从两排瓷缸中间走向西头的出口处。这时,凯默勒先生,依然心神紧张不安,显然带着敬畏的神色,开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