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回老家小住一个月,她是同意的。我只是没能说服她,没能做到让她说她愿意让我走。”
“不过,你在那时,或是在那以前或是以后说过你要上那儿去,跟她结婚吗?”
“没有,先生。我从来没有说过。”
“那你对她究竟是怎么说的?”
“我说…只要我一张罗到钱,”这时,克莱德开始结巴起来,他感到那么心慌,那么丢脸。“大约在一个月以内,我会到她那里去,我们可以一块去什么地方,一直到——一直到——
嗯,这一切告终时为止。”
“不过,你没有对她说过你要跟她结婚吗?”
“没有,先生。我可没有说过。”
“可是她,当然罗,要你跟她结婚。”
“是的,先生。”
“当时你没有想到过她可能强迫你这么做的——我是说,逼你跟她结婚?”
“没有,先生,我可没有想到过。我只要全力以赴,恐怕就不会那样的。我心里已有了打算,能等多久就等多久,自己尽可能把钱都节省下来。以后,时间一到,干脆拒绝跟她结婚,把我所有的钱通通给了她,而且,从此以后,我还要尽力帮助她。”
“可是你知道,”这时,杰夫森开始用一种非常殷勤、讨好,而又委婉的语调说“奥尔登小姐写给你的那些信里,有好多地方提到过,”接着——他把手伸过去,从地方检察官的桌子上把罗伯达的那些原信捡起来,煞有介事地放在手上掂了一下分量——“提到过一个与这次旅游相关的你们两人的计划——或是说,看起来至少她认为你有这么一个计划。现在,这个计划究竟是什么?如果我记得不错,她清清楚楚地提到过,说它是‘我们的计划’。”
“这我知道,”克莱德回答说——因为这个问题他跟贝尔纳普和杰夫森曾经讨论过整整两个月。“不过,我所知道的唯一计划,”——说到这里,他竭尽全力装出坦率而又令人信服的样子——“就是我一再提出过的那个计划。”
“这究竟是什么呢?”
“当然罗,就是:她暂时到某个地方租一个房间,让我来帮助她,我还可以不时去看看她。”
“哦,不,这你可说错了,”杰夫森居心叵测地回答说。“这既不是,也不可能是她所说的那个计划。她在一封信里说,她知道你该有多难受,因为你还得要走,跟她分开那么久,或是说一直等到她身体复原,不过,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是的,我知道,”克莱德回答时,按照事前吩咐他那样既灵快、又准确。“不过,这是她的计划,不是我的计划。她常常对我说,这正是她要我做的事,而且还说我非做不可。她在电话里也这样跟我说过好几次。也许我答话时说过‘好吧’,‘好吧’,这一类的话。但这并不是说:我完全同意她的想法,只不过打算过些时候跟她再谈这件事。”
“我明白了。所以,你心里就想——她认为是这样,而你却认为是那样。”
“嗯,我从来也没有同意过她的计划——这我很清楚。也就是说,我只是一直要求她等着,不要采取什么行动,一俟我积攒了足够的钱,那时我就上她那里去,再一次跟她谈谈,怎样说服她走,如同我刚才说过的那样——除了以上这些,我再也没有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