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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德的船(2/4)

的辰溪县,白石灰和黑煤,运载这两东西的本地船叫“辰溪船”又名“广舶”它的特和上述两船只比较起来,显得材料脆薄而缺少个。船多是浅黑,形状如土布机上的梭,款式都不怎么明。下行多满载一些不值钱的货,上行因无回货便时常放空。船脏,所运货又少时间,满载下驶,危险多,搭客不迎,因之船人对于清洁、时间就不甚关心。这船上的席篷照例是不大完整的,布帆是破破碎碎的,给人印象如一个破落船人因闲而懒,神多显得萎靡不振。

比洪江油船小些,形式仿佛比较笨拙些(一般船只用木板作成,这船竟像用木作成),平大尾,一望而知船十分实,有斗拳师的神气,名叫“白河船”白河即酉的别名。这船只即行驶于沅由常德到沅陵一段,酉由沅陵到保靖一段。酉极险,船只必经得起磕撞。船只必载重方能压狼,因此尾,大而圆。下行时在船缚大木桡一两把。木桡的用是船只下滩,转时比舵切于实际。照上人俗谚说:“三桨不如一篙,三橹不如一桡。”桡读作招。酉浅而急,不常用橹,篙桨用多,因此篙多特别长大,桨较硕,而短。船篷用粽叶编成,不涂油。船主多永顺保靖人,姓向姓王姓彭占多数。酉河床窄,滩多,为应付自然,船人所需要的勇敢能耐也较多。行船时常用相互诅骂代替共同唱歌,为的是受自然限制较多,脾气比较坏一。酉是传说中古代藏书所在地,多的是大宏敞充满神秘的。由沅陵起到酉止,沿酉域的每个县分总有几个。可是如沅陵的大酉,二酉,保靖的狮,酉的龙,这些纵有书籍也早已腐烂了。到如今这条河最多的书应当是宝庆纸客贩卖的石印本历书,每一条船上照例都有一本“皇历”船家禁忌多,历书是他们行动的宝贝。河既容易事情,个人想减轻责任,因此凡事都俨然有天作主,由天理,照书行事,比较心安,也少纠纷,船只事时有所借。酉域每个县分的船只,在形式上又各不相同,不过这些船不白河,在常德能看到的白河油船,形差不多全是一样。

,可以安置家眷。大船下行可载三四千桶桐油,上行可载两千件棉,或一票盐。用橹手二十六人到四十人,用纤手三十人到六七十人,必待发后方上下行驶,路线系往返常德和洪江。每年大至多上下三五回,其余大多时节都在休息中,成排结队停泊河面,俨然是河上的主人,船主照例是麻人,且照例姓滕,善际,礼数清楚。常与大商号中人拜把,攀亲家,行船时站在船后檀木舵把边,庄严中带从容不迫神气,了个竹鞭短烟,一面看,一面烟。遇有分的客人搭船,喝了一杯酒后,便向客人一五一十叙述这只油船的历史,载过多少有势力的军人、阔佬,或名驰沅域的女。换言之,就是这只船与当地“历史”发生多少关系!这船只上的一切东西,无一不实。船主的装束在船上时看不什么特别,上岸时却穿长袍(下脚过膝三四寸),罩青羽绫褂,呢帽或小缎帽,佩小抱肚,用大银链系定,内中满了银元。穿生,走路时踏得很重。个的,瘦瘦的。有一双大手,手上满是黄和青。会喝酒,打牌,且豪大方,吃酒应酬时,大把银元钞票从抱肚掏,毫不吝啬。手多壮勇敢,眉目悍,善唱歌、泅、打架、骂野话。下时如一尾鱼,上岸接近妇人时像一只小公猪。白天船,晚上玩牌,同样得极有兴致。船上人虽多,却各有所事,从不紊。舱面永远整洁如新。锚开时,必擂鼓敲锣,在船烧纸烧香,煮白祭神,燃放千鞭炮,表示人神和乐,共同帮忙,一路福星。在开船仪式与行船歌声中,使人想起两千年前《楚辞》发生的原因,现在还好好的保留下来,今古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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