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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北海去(2/2)

女人,女人,女人,一来就遇到这些敌人,一举目就见到这些鬼绸的遮把他的睛牵引到这边那边,而且似乎每一个少年女人过去时,都能同时把他心带去一小片儿。“呵呵,这成什么事?我太无聊了!我病太了!我灵魂当真非找人医治一下不可!我要医治的是灵魂,是像玻璃般脆薄东西,是像破了的皂泡,我的医生到什么地方去找?呵呵,医生哟!病膏盲的我,不应再提到医治了!…”手帕又掩着他的睛了,有一追捉不到的失望悲哀扼着了他的心。

血了!…”但他上却说:慢也不要,左右是消磨,洋车上,北海,公寓,同时消磨这下半天的时光。

“先生去北海,有船可坐,辅币一。”大概车夫已听到座上的话了,从气中空闲来说。

一九二五年八月五日作

车夫脾气也许是一样的吧,尤其是北京的,他们天生都谈话,都会谈话。间或他们谈话的中肯,竟能使你在车坐上起来。我碰到的车夫,有几个若是他那时正穿起常礼服,据讲台之一面肆其雄谈时,我竟将无条件的承认他是一个什么能言会说的代议士了。我见过许多上只会那么结结的学者,我听过论救国谓须懂五行火相生,脉经,忌谈革命的学者。今日的中国,学者过多,也许是积弱的一重要原因吧!

他,不能肯定所见的洋船有几层,恐怕车坐对他所说不相信,故又引一个黑漆漆的大铁锚来证明,然而这铁锚的斤两究难估计,故终于不再声,又自个默默的奔他的路。

“不知。”

当时以为大孩虽然是大孩,但明天到他家时为买二十个大苹果送他,大概苹果中就喜的意义了。明天就是这样空着还他吧,告他喜已有许多沾在这巾上。

“不,不,我上年还亲自坐过洋船的,到天津,送我老爷到天津。是我为他拉包月车时候。他姓宋,是司法参事。”他仍然从气中匀气来说话。过去的生活,使他回忆亦觉快适,说到天津时,他的兴致显得很想笑一阵的神气。“咦!那洋船又不大!有像新世界那么的楼三层,好家伙!三层,四层——不,先生,究竟是三层还是四层,这时我记不起了。…那个锚,在船上那铁锚,黑漆漆的,怕不有五六千斤吧,好家伙!”

这话又勾动了健谈的话匣,少不得又要匀气来应付了。

“外国人真狠,咱们中国人造机总赶不上别人,…他们造机运到中国来赚咱们的钱,所以他们才富…”

这不一定。大概三层四层——以至于五六层都有。小的还只有一层;再小的便像普通白屋一样,没有楼。你北京地方房,不是很少有楼的吗?“

“对啦!天津日本租界过去那小河中——我是在那铁桥上见到的——一排排泊着些小舶,据说那叫洋舶。小到同汽车不差什么,走动时也很快,只听见咯咯咯和汽车号筒一样,尾烟,烟拖在面上成一条线…那贵吧,比汽车,先生?”

这是一条新来代替昨天为鼻血染污了的丝质手巾,有蓝的缘边与小空,这手巾从他的朋友手中取来时,朋友的祝告是:瘦小弟用这手巾,满满的装一包喜还我吧。

“有船吧,一钱不贵——你坐过船不曾?”

话只要你我听,同车夫扯谈,不怕是三日三夜,想他完也是不会完的!但是,这时有件东西要住他的了。他因加劲跑过一辆粪车刚撒过的路段,于是单用气。他开始去注意路上而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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