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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2/4)

爹爹说着这样话时,三翠正走过房门外。她明白看日的意义,如明白别的事一样,到房中,手上拿的是一碗新蒸好的红薯,手就有抖。她把红薯给爹爹,笑,稍稍忸怩的神气。

见到两个人鬼鬼的笑,她就走到灶屋烧火去了,用铁夹搅灶肚内的火,心里有刚才的事情存在。

三翠十四岁了。

“爹爹?”

说到这话,三翠脸有发烧。她不声,因为谈到这些事上时照例小女是无分的,就改问:“妈,历书在不在?”

“这几天接媳妇的真多。(这又想了一会。)翠丫,你今年多大了?”

“你同爹说去。”

她笑,想起别的事。

“爹。有锅了。这次好。”

“我不知。”

妈,过午了?”

“翠翠,你胖了,了,象大姑娘了。”

玩。舂碓的,推磨的,浆洗衣裳的,不拘什么事人要她帮忙时,她并不想到推辞。

她的门前是一条溪。落了,有壳之类在沙中放光,可以拾作宝贝玩。涨了,则由坝上掷下大的注,长到一尺的鱼有时也可以得到。这溪很长,一直上到五里以上十里以上的来源。她还有一件事同这溪有关系的,就是赶鸭

她想得,这时他们必定还在说那事情,商量日,商量请客,商量…以后,爹爹来到灶房了,要她到隔邻院爹家去借历书,她不声,就走到王家去。王家先生是教书的秀才,先生娘是,终日坐到房中大木椅中,椅象桶,这先生娘就在桶中过日,得先生服侍,倒养得胖异常。三翠来了,先到先生娘边去。

“通通不门。”

先生在教《诗经》说“关关睢鸠”解释那些书上的字义。

时间过去。

爹取了,应当给苗哥,她不给,把碗放到桌上走去。慢慢的走。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同时想起是今早上听到有接亲的从屋前过去唢呐。

“你苗哥?”

“这里也有大鱼,村里学生送的。”

什么?是不是烧年纸?”

听到爹喊,她回来了,站到火边烘手。

除了,一切不变:所的事,地方所有的习惯,溪中的鸭每天下在笼中的卵,须由三翠用手去探取,回又得到溪边洗手,这也不变。

“他呀,他——”

她就到教书厢下去,站到窗下,从窗内望先生。

“还要不要?那边屋里多咧多,会放坏。”

“翠翠,谢你昨天的粑粑。”

是冬天。天冷,落了雪,人不门,爹爹同苗哥在火堆边烤火取。在这房里,可以看这一家人今年的生活穷通。火的烟向上窜,仿佛挡了这烟的路的,是无数带暗颜的成块成方的腊用绳穿孔悬挂在那上面钩上。还有、鸭、野兔、鹿,一切的为过年而预备的,也挂在那里,等候排次排件来为三翠置成下酒的东西。

“十四,七月间满的。妈为我到生日,又忘了!”

三翠不即去,她站在廊下看坪中的雪,雪上有喜鹊足迹。喜鹊还在树上未飞去,不喳喳的叫,只咯咯的象老人咳嗽。喜鹊叫有喜。今天似乎是喜事了,她心中打量这事,然而看不喜不喜来

十五了,你象个大姑娘了。”

每早上,有时还不到烧那时,她就放放鸭,笼各飞,鸭则从屋前的坎上把它们赶下溪边。从下降,日一多,鸭已仿佛能飞了,她每早要这鸭飞!天气,见到鸭时,迎喜喜的呷呷地叫,她就拾石打鸭,一面骂“扁,打死你,你这样喜!”其实她在这样情形下,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喜快乐了。她在这溪边,并且无时不快乐到如鸭

见到这样活泼,对三翠,许多人是这样说过了。“三翠妹,天保佑你,菩萨保佑你,有好丈夫,有福气。”听到了,想起好笑。什么保佑不保佑!那睡在栏上打鼾的人,有福气,金穿绸,城去坐轿,坐在家中打牌,看看戏,无事可作就吃烟袋烤火,这是乡下人所说的福气了。要这些有什么好?她想:这是你们的“你们”指的是那夸奖过了她的年长伯妈婶婶。她自己是年青人,年青人并不需要享福。

“爹爹城买全了。有大红曲鱼,妈,可以到我那里过年去。”

“丫,来,我问你。”

“你爹不门?”

爹似乎想了一会,又不说话,就笑了。苗哥也笑。她又听着远唢呐的声音了,且打铜锣,还放炮,炮仗声音虽听不到,但她想,必定有炮仗的。还有轿,有拿缠红纸藁把的伴当,有穿褂的媒人,新嫁娘则藏在轿里哭娘,她都能想得

“苗,你愿意,就看日。”

“年货全了没有?”

“他要我来借历书。”

爹爹同苗哥在烤火,在火边商量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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