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同学们的一次胜利,不能不感谢那位上台去认真作滑稽表演的同学。这种滑稽表演,又以另外的形式表演过。有一次,一位南京政府的什么大人物来作大报告。我们都按时带着小板凳到一个大斤去集合。天气很热,又是下午,正是打瞌睡的时候一那种大报告又是有效的催眠剂。由于闻领袖而立正的规矩,已经改了,没有随时叫大家起立振作精神的机会,于是听了不多一会,许多同学坐在台下打起盹来,东倒西歪的。有时两个相邻坐着的同学同时打盹,同时把头向邻方摇过去,碰在一起,咚的一声。两个同学碰醒了,吃惊地对看,引来周围同学们的笑声。
各个大队,中队和分队的队长,也在大厅听报告,其实他们并没有听,他们正在自己管理的范围内轻径地走来走去巡视:看,到有打盹的同学,就走过去拍他一下,叫他立起来,酲一隳瞌睡。但是有的时骹当这个问学被队长拍一下,啪的一声,猛然站了起来,以至于把邻近正在打瞌睡的同学也惊动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亊了,也啪地一下跳了起来立正。象害了传染病一样,一个同学的起立,往往带动一大片同学踺了起来立正。连一样在打肫的班长也懵懂地跳了起来立正。正在巡视而役有听讲演的有些队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啪地一声双脚并拢立正,于是又锥动了在他附近坠在小板凳上打盹的同学,也吃惊地站起来立正,这样东一片西一片的同学站起来立正的样子,实在不够雅观。对于在台子上减大报告的大人物是大不敬,给主持大报告的总队长带来难堪。
这种偶然的现象却被有的同学利用起来,故意在大报告会上恶作剧,突然发谣风似的跳起来,这儿那儿有同学响应,把会场弄乱了,叫在台上煞有介事地大发谬论的大人物出洋相,使他们裉尴尬。
军训营里的那些“灵敏鼻子”闻到了气昧,宁是又作了玫变。即使肴到了打瞌陲的同学,也不再去叫他站起来,随你打瞌睡吧,装作没有看见,反正台上的狗皮音药卖完了,便算了事。这无疑又是逭福于同学们的事。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始作俑者到底是谁口这又不知道是哪一个同学的创造发明。在晚点名唱耿的时候,竞然明显地听到后排有同学改变了唱词,几乎每一铨肷都作了少数几个宇的窜改,使之产生相反的意思。现在我只记得把《党歌》的前头几句“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跻民国,以进大同,咨尔多士,为民先锋…”这儿句改为“杀民主义,汝党所宗,以灭民国,以毁大同,咨尔少士,为蒋先锋…”意思便完全变了一但是教官听到了,跑到后边昕,又听不出来了,他们偷偷派人在后边听,想抓住“捣乱分子也始终没有结果。后来,有的中队晚点名时就不再唱《党歌》了。
这又是谁的发明?没有人搞得清楚。这种消极抵制,小小的出洋相,不过叫他们不舒服一下罢了。真正叫他们头痈的,却是接二连三发生的几起群众性的抗议,还有,在营房里公幵出现了揭露他们的传单。
八野火
有一天早晨,有的同学大淸早起来,上厕所去,在厠所的墙。上发现了传单。马上一传十,卜传百,许多人围拢去读。有一张是人权保障同盟贴的,反对国民党逮捕爱国抗日的上海七君子,并号召响应孙中山夫人国母宋庆龄女士在苏州的集体入狱运动。并且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苏州的军训营里的同学们反对军训,起来斗争了,军训营提前解散了。
这寘是惊天动地的事,不多一会,都传开了。军训营的教官来撕去了传单,也阻止不了传单内容暗地传播幵来。
单饭以启,突然又传说,有些同学的课堂书桌里也发现了油印传单。这张传单的题目是,《法西斯能救中国吗?一驳邓文仪原来是,不久以前,复兴社的一个头子邓文仪来这里大放厥词,这张传单就是专门驳斥邓文仪的。驳得真有力量。虽病大队部下命令通通上交,可是暗地里却还是流传开去,真是野火烧不尽。
这一下,军训营的头头们慌了手脚,从大队长,中队长分队长直到班长,层餍对我们训话。说这是共产党捣乱,号召大家检举。并且要这些“误又歧途”的青年,赶快去自首,只要认罪就不追究。但是看来既没有人去检举,也没有人自首,而对于道出了同学们的心声的传单却津沣乐道。奇怪,怎么共产党总是通人愫的呢,接着又出现了“吸烟联盟”的事。
军训菅里是禁止吸烟的。但是许多同学是“烟民”实际上在刷所里,或者在橾堂里,或者在树林里,暗地吸烟。有的营房的烟民组织起来,实打联防。有一个人放哨,其余的烟民共吸一支烟,用快速的办法过瘾。
有一回,几个烟民正在营房里过瘾,当烟卷正传到一个同学手里的时候,中队长突然进来通知集合。这个同学只好把烟掐了,放进制服口袋里去,跟着到操场去集合。但是由于他没有把烟头灭尽,烟头死灰复燃,又着了起来,于是开始从口袋里冒出烟来,烧着了制服口袋,因为他是站在列,教官一眼就看到了,并且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故意不问,命令这个同学作托枪动作。烟头烧着衣服,衣服烧到肚皮上了。可是教官不准他动,这个同学疼得满头大汗,教官只顾幸灾乐祸地望着这个同学受罪,恶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