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是想不到我会拘束得什么人的。”
萝听到士平先生把话说完了,毫不兴奋,沉静非常。望到士平先生。“我料不到是这件事中容许了这样一个误解。我不能受爱的拘束,当然我就不会因为他那可怜情形变更了自己主张。爱不是施舍,也不是交换,所以我没有对他的义务。
可是,士平先生,我现在却这样想:假如我看一切是我的权利,那我是不放弃的。我不能因为这一方面的权利却放弃那一方面的权利。我在这些事上有些近于贪多的毛病,因为这样,一切危险我是顾虑不及的。我要生活自由,我要的或不要的,我有权利放下或拿到!不拘谁想用热情或别的自私,完全占有我,那是妄想,是办不到的事。所以现在我来同你说,我愿意你多明白我一点。”
士平先生只用着一个大人听小孩子说话的样子,点头微笑,萝又继续的说“周爱我,我是感到有趣的,因为我想象不到我能够使一个男子这样倾心。带着一点好奇,我此后要同他再好一点,也是当然的。可是今天的误解我可不能让他存在!我不许别人在误会中得到他不当得的幸福,因为这不当得的幸福,要变成我的责任。我尽你爱我,也是我感到这是我的权利,你一在这事上做出年轻人蠢样子,我就有点忍受不来了。你的地位现在是同他一样的,我说这个话或者伤了你的自尊心,但如果你想得明白一点,你可以得到你的一分好处,若实在要痛苦,是你自己的事,我可管不了。”
把话说完后,萝走了,士平先生没有话说,尽这女子走去。但走到廊下以后,萝却又走回来了。她站到门边,手上拿着那个小伞“士平先生,你这行为是使我发笑的,为什么不送我出去?”
士平先生摇摇他的长长脑袋,叹了一口气,把手摊开“好能干的萝,你的时代生错了。因为这世界全是我们这样的男子,女人也全是为这类男子而预备的。但是你太进步了。你这样处置一切,在你方便不方便,我原不甚清楚,但是男子却要把你当恶魔的。你的聪明使你舅父也投了降。你只是任性做你欢喜做的事,你的敏锐神经作成你不可捉摸的精神。你为你自己的处世方法,自以为非常满意。可是我说你是生错了时代的,因为你这样玩弄一切,你究竟得到的是什么东西?
你自然可以说,就是这样,也就得到不少东西了。是的,你得到很多人对你的倾心,你得到一切人为你苦恼的消息,你征服了一个时代的男子。还有一个中年的士平先生,他也为你倾倒,变更了人生态度,变得年轻了许多。你在这方面是所向无敌的。可是你能够永远这样下去没有?你会疲倦没有?
…”
“我疲倦时,我就死了。”
“你说的话太动人了。你为你自己的话常常比别人还要激动,因这原故,你说话总是选择那纯粹的语言,有力的符号。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艺术家。”
“你的意思以为我总永远不象你们所要的女人。男子都是一样,我知道什么是你们所中意的女子。受过中等教育,有一个窈窕的身体,有一颗温柔易感的心,因为担心男子的妒嫉变成非常贞静,因为善于治家,处置儿女教育很好,…女子都是这样子,男子自然就幸福了。你们都怕女人自己有主张,因为这会使你们男子生活秩序崩溃的主要原因,所以即或是你,别的方面思想能进步了,这一方面却仍然保留了过去做男子的态度。”
“我完全是那种态度吗?”
“不完全是,可是那种态度你觉得习惯一点,合适一点。”
“或者是这样吧。”
“若不是这样,那这时就照旧同我到××去,转到我舅父那里吃饭。”
士平先生微微笑着,说“不,我要一个人想想,是我的错误还是别人的错误。我要弄清楚一下,因为这件事使我昏乱了。还有,我要得到我的自由,就是不让你征服或玩弄。”
萝也微笑的点首,说“这是很对的,士平先生,我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