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脱衣服？男孩唐突地问，问完就后悔。但是奇怪，妹俩都没吱声，而是四下里张望，很张，也不知为什么。男孩也张望，只觉一些大蛾飞来飞去，翅膀呼啦啦扇着，扇得灯光像蜡，摇摇晃晃起来。男孩看见俩妹慌张地支起蚊帐，往里面畏缩，就说：我打死它们。男孩找报纸，没有。正好，一个蛾飞到他跟前。男孩一把抓住，还挣。男孩使劲一，不由叫了一下：肤像给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了，生痛。

三个人讪讪地歇下来。好舒服啊！妹妹扑到床上，叫。坐她边上，男孩站着，一看，开也没有，茶也没有，就去要。还是没有，只有吃饭才有这些。男孩回来，说：算了，去别的地方吧。妹俩嚷嚷：我们都没说什么，你心怀鬼胎啊你？睡觉怎么办？男孩苦恼地说。有什么关系？挤一下就行，又不脱衣服，妹妹说。不脱衣服睡得不舒服，男孩说。你还真会享受，少爷，妹妹说：就这么追我？，我们不理他了！瞅男孩一，脸红了。妹妹一看，脸也红了。

前边有个旅店，看来净。男孩冲去，问：还有房间么？说有，男孩急急冲，把妹迎，却是只有一间小房，一张小床，支着个又黄又朽的破旧蚊帐。男孩为难，说：不方便吧？就飞快白他一：你老实不就行了？

了耶。旁边男孩就笑：这么小的胆，幸好有我。好，你行！妹妹就卸下旅行包，猛地压他肩上。男孩看，偷笑。男孩脸就红，没说什么，手，快步朝前走。

关于她，她们，不再说别的。一东西一旦不能忘记，也就再不会被我提起。

吃饭，找洗脸，洗脚。三个人突然话很少，像隔了层东西。灯光很暗。就开窗，还好，月亮淡红淡红地升起来，总算有看的了。三个人两个坐床，一个还是站着，愣愣地看，不说话。不能这样熬下去，男孩忧愁地想。突然响起来一阵习习索索的怪声。

我们计划分手时，季节很好，跟事态鲜明地对比着。真要分了，当然，是妹中一个。我从城门那边去了北方，我去了就不想回来。她却定要留在家乡。另一个，是个好孩，还想撮合，就哄我们，还想方设法把大家到山上。

没作用。她们回去了，结束了，但我的旅途并没完成。我从峨嵋发，去黄龙，就是那个有更多山和腊的地方。两心情都很，峨嵋，她们在边，我神魂颠倒，不知所措；黄龙，没这些了，有什么空了，什么就试图填补，都是好东西，云山雾罩，一如很久以后，总有什么，不停地让我成长下去。

好大的一只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