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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缨hua开的时候(2/2)

她告诉了我Soeursdecharite(白帽会)的系统和义务,她也告诉了我罗曼加多力克教(Catechisme)的教义总纲领。她说她的哥哥曾经去罗朝见过教皇,她说她的信心定是在十五年前的十四岁的时候。而她的所最对我表示同情的一,似乎是因为我的老家的远在北京“一个人单病倒了在这举目无亲的上海,哪能够不到异样的孤凄与寂寞呢?”尤其是觉得巧合的,两人在谈话的中间,竟发现了两人的老家,都偏在西城,相去不上二三百步路远,在两家的院里,是都可以听得见北堂的晨钟暮鼓的。为有这的关系,我院后经过了一礼拜的时候,觉得忌淡也没有什么苦了,因为每次的膳事,她总叫厨特别的为我留心,布丁上的油也特别的加得多,有几次并且为了医院内的定不合我的胃,她竟把她自己的几盆我可以吃的菜蔬,差男护士菲列浦一盆一盆的递送过来,来和我的换。

这舒徐闲适的半小时的晚步,起初不过是隔两日一次或隔日一次的,后来竟成了习惯,变得日日非去走不行了。这在我当然是一无上的藉,可以打破一整天的单调生活,而终日忙碌的她似乎也在对这漫步,受着无穷的兴趣。

毫不自觉的从嘴里轻轻念了这一句独语之后,我就从长椅上站起了来,走回了病舍。

又经过了一星期的光景,天气更加起来了。园里的各木,都已经开落得净净,只有墙角上的一丛木,大约是蔷薇罢,还剩着几朵红白的残,在那里妆着景。去盛夏想也已不远,而我也在打算退这医药费昂贵的慈善医院,转回到北京去过夏去。可是心里虽则在这么的打算,但一则究竟病还没有痊愈,而二则对于这周围的木,对于这半月余的生活情趣,也觉得有依依难舍,所以一天一天的捱捱,又过了几天无聊的病囚日

晚步的时间过去了,电灯上了,直到送晚餐来的时候,菲列浦才从他的那件白衣袋里,摸了一封信来,这不消说是牧母托他转的信。

有一天午后,正当前两天的大雨之余,天气朗晴和得特别可,我在病室里踱来踱去,心里觉得异样的焦闷。大约在铁笼里徘徊着的新被擒获的狮,或可以想象得我此时的心境来,因为那一天从早晨起,一直到将近晚祷的时候止,一整日中,牧母还不曾来过。

又加以时节中夏,日长的午后,火的太偏西一,在房间里闷坐不住,当晚祷之前,她也常肯来和我向楼下的园里去散一回小步。两人从前走,沿了架的甬走过木兰丛,穿菩提树林,到前面的假山石旁,有金十字架竖着的圣母像的石坛圈里,总要在长椅上,坐到晚祷的时候,才走回来。

“啊啊!开了!”

象这样的在病院里住了半个多月,虽则医生的暴顽迷,仍旧改不过来,药味的酸咸带苦,仍旧是格格难吃,但小便中的绛黄,却也渐渐地褪去,而柔无力的两只脚,也能够走得动一里以上的路了。

要离开。

我读了这一封信后,夜饭当然是一瓢也没有下咽。在电灯下呆坐了数十分钟,站将起来向窗外面一看,明蓝的天空里,却早已经升上了一个银盆似的月亮。大约不是十五六,也该是十三四的晚上了。

一九三二年六月

起初她来的时候,只不过是着微笑,量量度,诊诊我的脉,和说几句不得不说的话而已。但后来有一天在我的枕底下被她搜了一册泥而宋版的Baudelaire的小册后,她和我说的话也多了起来,在我床边逗留的时间也一次一次的长起来了。

信里说,她今天上中央会堂去避静去了,休息些时,她将要离开上海,被调到香港的病院中去服务。若来面别,难免得不动伤,所以相见不如不见。末后再三叮嘱着,教我好好的保养,静想想经传上圣人的生活。若我能因这次的染病,而归依上帝,浴圣母的慈恩,那她的喜悦就没有比此更大的了。

我在窗前又呆立了一会,旋转就披上了一件新制的法兰绒的长衫,拿起了手杖,慢慢地,慢慢地,走下了楼梯,走了楼门,走上了那条我们两人日日在晚祷时候走熟了的。一程一程的走去,月光就在我的上印了许多树枝和叠石的影画。到了那圣母像的石坛之内,我在那张两人坐熟了的长椅上,不知独坐了多少时候。忽而来了一阵微风,我偶然间却闻着了一极清幽,极淡漠的似又似叶的朦胧的香气。稍稍移了一移搁在支着手杖的两只手背上的,向右肩瞟了一,在我自己的衣服上,却又看了一排非常纤匀的对称树叶的叶影,和几朵细长稀薄的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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