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荷!"阿Q忽而大叫起来,抬了仓皇的四顾,待到看见四两烛,却又倒
睡去了。
"革命革命,革过一革的,…你们要革得我们怎么样呢?"老尼姑两通红的说。
"难他们还没有知
我已经投降了革命党么?"
"东西,…直走去打开箱
来:元宝,洋钱,洋纱衫,…秀才娘
的一张宁式床(⒊)先搬到土谷祠,此外便摆了钱家的桌椅,——或者也就用赵家的罢。自己是不动手的了,叫小D来搬,要搬得快,搬得不快打嘴
。…
"革命了…你知?…"阿Q说得很
胡。
"谁?…"阿Q更其诧异了。
"赵司晨的妹真丑。邹七嫂的女儿过几年再说。假洋鬼
的老婆会和没有辫
的男人睡觉,吓,不是好东西!秀才的老婆是
胞上有疤的。…吴妈长久不见了,不知
在那里,——可惜脚太大。"
"这时未庄的一伙鸟男女才好笑哩,跪下叫,阿Q,饶命!谁听他!第一个该死的是小D和赵太爷,还有秀才,还有假洋鬼
,…留几条么?王胡本来还可留,但也不要了。…
庵和天时节一样静,白的墙
和漆黑的门。他想了一想,前去打门,一只狗在里面叫。他急急拾了几块断砖,再上去较为用力的打,打到黑门上生
许多麻
的时候,才听得有人来开门。
阿Q很意外,不由的一错愕;老尼姑见他失了锐气,便飞速的关了门,阿Q再推时,牢不可开,再打时,没有回答了。
第二天他起得很迟,走街上看时,样样都照旧。他也仍然肚饿,他想着,想不起什么来;但他忽而似乎有了主意了,慢慢的跨开步,有意无意的走到静修庵。
这事阿Q后来才知。他颇悔自己睡着,但也
怪他们不来招呼他。他又退一步想
:
"那秀才和洋鬼!"
"什么?…"阿Q诧异了。
"你不知,他们已经来革过了!"
土谷祠,酒已经醒透了。这晚上,祠的老
也意外的和气,请他喝茶;阿Q便向他要了两个饼,吃完之后,又要了一支
过的四两烛和一个树烛台,
起来,独自躺在自己的小屋里。他说不
的新鲜而且
兴,烛火像元夜似的闪闪的
,他的思想也迸
起来了:
"你又来什么事?"伊大吃一惊的说。
阿Q没有想得十分停当,已经发了鼾声,四两烛还只去了小半寸,红焰焰的光照着他张开的嘴。
阿Q连忙好砖
,摆开
步,准备和黑狗来开战。但庵门只开了一条
,并无黑狗从中冲
,望
去只有一个老尼姑。
"造反?有趣,…来了一阵白盔白甲的革命党,都拿着板刀,钢鞭,炸弹,洋炮,三尖两刃刀,钩镰枪,走过土谷祠,叫,阿Q!同去同去!于是一同去。…
那还是上午的事。赵秀才消息灵,一知革命党已在夜间
城,便将辫
盘在
上,一早去拜访那历来也不相能的钱洋鬼
。这是"咸与维新"(⒋)的时候了,所以他们便谈得很投机,立刻成了情投意合的同志,也相约去革命。他们想而又想,才想
静修庵里有一块"皇帝万岁万万岁"的龙牌,是应该赶
革掉的,于是又立刻同到庵里去革命。因为老尼姑来阻挡,说了三句话,他们便将伊当作满政府,在
上很给了不少的
和栗凿。尼姑待他们走后,定了神来检
,龙牌固然已经碎在地上了,而且又不见了观音娘娘座前的一个宣德炉(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