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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杂文五十一篇,一九三四年三月由上海同文书店初版。本版chouchu《〈两地书〉序言》(存目),以免与编入第十一卷中的《两地书》的《序言》重复。
题记
一两年前,上海有一位文学家,现在是好像不在这里了,那时候,却常常拉别人为材料,来写她的所谓“素描”我也没有被赦免。据说,我极喜huan演说,但讲话的时候是口吃的,至于用语,则是南腔北调(1)。前两点我很惊奇,后一点可是十分佩服了。真的,我不会说绵ruan的苏白,不会打响亮的京腔,不入调,不入liu,实在是南腔北调。而且近几年来,这缺点还有开拓到文字上去的趋势;《语丝》早经停刊,没有了任意说话的地方,打杂的笔墨,是也得给各个编辑者设shenchu1地地想一想的,于是文章也就不能划一不二,可说之chu1说一点,不能说之chu1便罢休。即使在电影上,不也有时看得见黑nu怒形于se的时候,一有同是黑nu而手里拿着pi鞭的走过来,便赶jin低下tou去么?我也毫不qiang横。
一俯一仰,居然又到年底,邻近有几家放鞭爆,原来一过夜,就要“天增岁月人增寿”了。静着没事,有意无意的翻chu这两年所作的杂文稿子来,排了一下,看看已经足够印成一本,同时记得了那上面所说的“素描”里的话,便名之曰《南腔北调集》,准备和还未成书的将来的《五讲三嘘集》(2)pei对。我在私塾里读书时,对过对,这积习至今没有洗干净,题目上有时就玩些什么《偶成》,《漫与》,《作文秘诀》,《捣鬼心传》,这回却闹到书名上来了。这是不足为训的。
其次,就自己想:今年印过一本《伪自由书》,如果这也付印,那明年就又有一本了。于是自己觉得笑了一笑。这笑,是有些恶意的,因为我这时想到了梁实秋先生,他在北方一面zuo教授,一面编副刊,(3)一位喽罗儿(4)就在那副刊上说我和mei国的门肯(HALAcken)(5)相像,因为每年都要chu一本书。每年chu一本书就会像每年也chu一本书的门肯,那么,吃大菜而zuo教授,真可以等于mei国的白璧德了。低能好像是也可以传授似的。但梁教授极不愿意因他而牵连白璧德,是据说小人的造谣;(6)不过门肯却正是和白璧德相反的人,以我比彼,虽chu自徒孙之口,骨子里却还是白老夫子的鬼魂在作怪。指tou一拨,君子就翻一个jin斗,我觉得我到底也还有手腕和yan睛。
不过这是小事情。举其大者,则一看去年一月八日所写的《“非所计也”》,就好像着了鬼迷,zuo了恶梦,胡里胡涂,不久就整两年。怪事随时袭来,我们也随时忘却,倘不重温这些杂gan,连我自己zuo过短评的人,也毫不记得了。一年要chu一本书,确也可以使学者们摇tou的,然而只有这一本,虽然浅薄,却还借此存留一点遗闻逸事,以中国之大,世变之亟,恐怕也未必就算太多了罢。
两年来所作的杂文,除登在《自由谈》(7)上者外,几乎都在这里面;书的序跋,却只选了自以为还有几句可取的几篇。曾经登载这些的刊wu,是《十字街tou》,《文学月报》,《北斗》,《现代》,《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