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加尼亚真的期待会有一连串迫不及待的问题、情下自禁的诉说、赤诚友情的坦，那么他当然是错了，在他拜访的整个２0分钟过程中公爵甚至非常沉静，几乎心不在焉。原来期待他提的许多问题，或者最好是说加尼亚等待他提的主要问题，并没有提来。于是加尼亚也就决定谈话时较多的保留。他一刻不停他讲了整整２0分钟，一边笑着，一边很快地扯着一些最轻松愉快的闲话，可是却避而下谈主要的事。

他们俩走了，不过，可以说，他们是怀着对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公爵最友好的兄弟般的好离开的。

他在下午６多刚用餐后就来了。看了他第一，公爵就思忖，至少这位先生是应该正确无误地了解全底细的。再说他有瓦尔瓦拉·阿尔达利翁诺夫娜及其丈夫这样的帮手，他怎么会不知呢？但是公爵跟加尼亚的关系仍然有些特别。比如，公爵信托他办布尔多夫斯基这件事，是特别请求他办事；但是，尽有这信任和往昔的情，在他们之间仍留有某些仿佛决定彼此绝不谈及的。公爵有时候觉得，从加尼亚这方面来说，他也许愿意以最彻底和友好的真诚相侍；例如现在，他刚走来，公爵上就觉得，加尼亚充满信心地认为，正是此刻该是打破他们之间在所有那些上的冰的时候，（可是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急于要走，他妹妹在列别杰夫那里等他；他俩急着要去办什么事。）

“是的，车很富丽堂皇。”

加尼亚只是顺便讲到，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到帕夫洛夫斯克这里总共才四天，可是已经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住在手街某个地方一幢下怎么好的小房里。是在达里娅·阿列克谢耶夫娜那里，而她的轻便车几乎是帕夫洛夫斯克首屈一指的。她周围已经座集了一一大群老老少少的追求者；有时还有骑手伴送她的车。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仍像以前那样非常挑剔，到她这儿来的都是经过选择的人。但是在她旁边仍然形成了一支队伍，逢到需要的时候总有人会站

“这么说，至少他是认识她的罗？”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沉默了１分钟左右，突然问。

而对我们的主人公来说这次拜访甚至包着相当重大的意义。比方说，从昨天起（也许还更早）他自己也有许多疑惑，但是在他们来访以前他完全不取为自己的担忧辩解。现在则明白了：田公爵当然是错误地解释了事情，但终究已经徘徊在真相的周围了，他毕竟明白这里有谋。（“不过，也许他暗自完全正确地明白事情的真相，”公爵思忖着“只不过不想说来，因而故意作错误的解释。”）最明显的是，刚才他们来看他（而且正是田公爵），是希望他某些解释；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简直就认为他参与了谋，此外，如果这一切真的这么重要，那么，看来她有某可怕的目的，是什么目的呢？真可怕！“再说怎么阻止她呢？当她认定了自己的目的后，要制止她是丝毫不可能的！”公爵凭经验已经知这一。“真是疯了，疯了！”

的那样？”公爵终于不耐烦地嘀咕说。

“好像是这么回事，是个轻浮的人嘛！不过，即使有这回事，也已经是很久前了，是过去，也就是两三年前，要知他跟托茨基也相识。现在可丝毫也不可能有这类事，他们从来也不可能用你相称！您自己知，她一直不在这里，无论什么地方都不见她。许多人还不知，她又现了。我发现她车也就是三天左右，不会更多。”

ω公爵突然又闭不语了，显然是因为他不想向公爵继续谈论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

“我对您说，您自己判断，可能在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和…她之间，加上罗戈任，有什么共同的东西？我再对你说一遍，他拥有大的财产，这我完全知；他还等着从伯父那里得到另一笔财产。不过是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

但是这个上午汇集拢来的其他悬而未决的问题是大多了，大多了，而且所有的问题都在同一个时间涌来，全都要求立即解决，因此公爵甚是忧心忡忡。维拉·列别杰娃抱了柳芭奇卡到他这儿来，笑着给他聊了好半天，稍微消解了他的愁思。跟着她来的是张大了嘴的妹妹，在她们后面则是列别杰大的中学生儿。他要公爵相信，《启示录》里讲到的落到地面源上的“茵陈星”据他父亲阐释，就是分布欧洲的铁路网。公爵不相信列别杰夫是这样解释的，决定一有合适机会就问他本人。从维拉·列别杰娃那里公爵获悉，凯勒尔昨天起就到他们这儿来落脚，从所有的迹象来看，短期内他不会离开他们家，因为找到了伙伴，跟伊沃尔京将军起朋友来了；不过，他声称，他留在他们那里唯一的目的是为了补充自己的教育，总的来说，列别杰夫的孩们开始日益使公爵越来越喜。科利亚一整天都不在家：他一大早就去了波得堡。（列别杰夫也是天刚亮就去办自己的事了。）但是公爵迫不及待地等待的是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的来访，他今天非得来找公爵不可。

“多么富丽堂皇的车！”阿杰莱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