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该偷东西！”加尼亚气得几乎憋不过气来，喊，他的目光突然与伊彼利特相遇了，加尼亚差颤抖起来。“而您，阁下，”他声嚷“应该记住，您毕竟是在人家家里…受用人家的殷勤款待，那就别去惹那个显然发了疯的老生气…”

“瞧，一会儿卡托什卡，一会儿卡托什卡！”伊波利持嘴说。

但是这庇护似乎使将军醒悟过来。

“够了！我要诅咒…要离开这所房！尼古拉，把我的旅行包拿来，我…走”

他异常愤怒地急急走了去。尼娜·亚历山德罗夫娜，科利亚和普季岑奔上去追他。

“你说什么？”将军吼了起来，他脸苍白，朝加尼亚跨近一步。

“我不完全同意您说的您爸爸发疯了，”他平静地回答“我觉得，相反，最近一

“就因为不存在，不存在就是不存在，而且本就不可能存在：这就是对您的回答。对您说，别来纠缠我。”

“这就是我的儿…这就是我的亲儿，我把他…哦，天哪！他竟说叶罗波戈夫不存在，没有叶罗什卡·叶罗波戈夫！”

“你说！”将军完全发狂似地吼着“你说呀，别怕父亲的诅咒…你说呀！”

“咳，瞧你现在惹什么事来了！”瓦里娅对兄长说“他大概又会到那里去了。真丢脸，真丢脸！”

＊俄语大尉一词的发音与卡东相近。事。确实，换了别的时候他会忍受比说卡车·叶罗彼戈夫本不存在更令人生气的事，会叫嚷一通、闹上一阵，发一顿脾气，但最后还是会回到楼上自己房间去睡觉。可现在，由于人心的诡橘莫测，结果却是，正是怀疑叶罗彼戈夫存在这样的委屈会便他无法忍受。老的脸涨得发紫，举起手，喊着：

但是将军惊愕得呆呆地站着，只是茫然地环顾着周围，儿的话以其非同寻常的坦率使他震惊。在最初一霎那他甚至找不到话说。最后，尹波利持对加尼亚的话报以放声大笑并嚷：“瞧，您听见了吧，您自己的儿也说，没有任何叶罗彼戈夫大尉，”老完全不知所措，直到这时才喃喃说：

“为…为什么不存在？”将军嗫懦着说，红一一下布满了脸面。

“住嘴，加尼卡！”科利亚喊了起来“往嘴，笨！”

“我只要一叫，就…”加尼亚忽然号叫起来又不说下去了。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冲动得失去了分寸，特别是加尼亚。

“瞧着吧，我才不怕您的诅咒呢！您八天来像个疯似的，是谁的错？今天是第八天，您看见了，我是计天数的…您注意，别把我惹急了，否则我全讲来…昨天您嘛到叶潘钦家里去、自称是老人呢，发也自了，又是一家之父！可真是好样的！”

“可我又什么地方，我又什么地方伤害他了。”伊波利特持说，但仿佛依然用那嘲笑的气“他为什么称我是螺丝钉”你们听到了吧？他自己来着我；刚才还跟我讲起那个叶罗彼戈夫大尉。我本不愿意与您为伴，将军，过去我就回避您，您自己也知。叶罗彼戈夫大尉关我什么事，您自己也同意这吧？我不是为叶罗波戈夫大尉搬到这儿来的。我仅仅是向他表示了我的意见，我说，也许这位叶罗波戈夫大尉本就从未存在过。他就搞得个犬不宁。”

“哪方面都是荒唐透！”瓦里娅忿忿地断然说“够了，妈妈，”她抓往母亲。

“毫无疑问，是不存在的！”加尼亚断然说。

将军狂地喊着，但是可以使人认为，事情是一回事，喊的又是另一回

“住嘴，加尼卡！”科利亚又喊了一声。

“怎么不存在？为什么不存在？”他威势人地责问儿。

“是卡托什卡，先生，是卡托什卡，不是叶罗什卡！卡丹·阿列克谢那维奇，不对，是卡东…退役…中校…娶玛里娅为妻…玛里娅·波得罗夫娜·苏…苏…苏图戈娃…他是我朋友和同伴，还是从当士官生起就是了。我为他过…找用挡…他被打死了。卡庆托什卡·叶罗波戈夫不存在了！不存在了！”

“只是为了妈妈，我就饶了你。”加尼亚悲伤地说。

“加尼亚，你要什么。”尼娜·亚历山德罗夫娜喊，一边奔过来制止儿。

伊波利特似乎也痉挛了一下，但刹那间就克制了自己。

“是卡东·叶罗彼戈夫，而不是卡丹…是卡东…他是退役中校，叫叶罗彼戈夫…卡东。”

“即使是卡东也是不存在的！”加尼亚完全怒不可遏了。

“好了，够了！”普季岑和瓦里娅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