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信是通过什么方式落到了他的手里,这一情况仍然完全没有解释清楚;最可能应当设想是他用了什么办法从维拉那儿偷走了信…悄悄地偷了,怀着某种用意去给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这样设想,公爵终于明白了。
“您发疯了!”他极为慌乱地嚷了起来。
“不完全是这样,深深敬爱的公爵,”列别杰夫不无恶意地回答说“真的,本来我想交给您,给您,交到您本人手中,为您效劳…但是考虑结果觉得还是为那边效劳好,把一切都告知最高尚的母亲…因为以前有一次我曾写信告诉过她,是匿名信;刚才我预先在小纸片上写了,请求在8点20分时接见,落款也是‘您的秘密通信者’!立即就准许了,马上,甚至还特别急促,让我从后门进去,见最高尚的母亲。”
“后来呢?…”
‘在那里的情况您已经知道了,差点没揍我一顿;也就是说只差一点点;甚至可以认为差不多是揍了。她把信扔还了我。的确,她想把信留在自己那儿,我看得出,我注意到这一点,但是改变了主意,扔还给了我,说:‘既然人家信托你这样的人转交,那你就去转交吧…’她甚至生气了。既然在我面前说并不觉得不好意思,那就是说,她是生气了。她是个火爆性子的人!”
“现在信在什么地方?”
“一直在我这里,瞧。”
他把阿格拉娅给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的便信递给了公爵,这正是当天上午两小时以后加夫里拉洋洋得意地给妹妹看的那封信。
“这封信不能留您这儿。”
“给您,给您!就是带来给您的,”列别杰夫热烈地接口说“在有过瞬息的背叛以后,现在我又是您的奴仆了,整个儿都是您的人,从头到脚,从外面到内心!您就痛斥心灵,宽恕这一把胡子吧,就像托马斯·莫尔…在英国和大不列问说过的那样。而照罗马教王说的,则是Meacu1pa,mcaculpa*…也就是说他是罗马教皇,而我把他叫做罗马教王。”
“这封信应该马上送去,”公爵操起心来“我来转交。”
“最好是不是…最好是不是…最有教养的公爵,最好是不是…这样!”
列别杰夫做了个怪诞的谄媚的鬼脸;他忽然在原地手忙脚乱起来,仿佛突然被针刺了似的,一边狡黠地霎着眼睛,一边用手做着动作表示着什么。
“怎么回事?”公爵威严地间。
“最好是先拆开来。”他似乎是推心置腹、巴结而动人地低语着。
公爵顿时暴跳如雷,列别杰夫本已开始逃开,但跑到门口又停了下来,想等等是否会有宽恕。
“哎,列别杰夫!怎么能,怎么能坠落到您这样低贱无耻的地步?”公爵痛心地大声说。列别杰夫的脸容变得开朗了。
“低贱,低贱!”他马上走近来,一边捶着胸口,一边淌着眼泪。
“这可是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