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节

在她旋转的时候，他忽然有zhonggan觉，在别chu1看见过她，一个不同的她，在空中飘舞时被抓住了，已动弹不得：有时下午，是的，在别人午休的时候，当女儿们在zuo功课的时候，他看见她，在官邱里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在从前的一个pei膳室里面，错曲着shen子，姿势古怪，正在那里读书。她在谈什么，不知dao，别人看不到。那些读wu，那些在三角洲别墅度过的夜晚，笔直的线条断开了，消失在一个影子里。一zhong不可名状的东西正在那影子里，似暗暗奋力，似娓娓倾诉。这个影子到底隐藏的是什么？安娜一玛丽-斯特雷泰尔始终chu现在一林光yun之中，可这个影子也始终跟随在光yun后面。

安娜一玛丽-斯特雷泰尔和她的女儿们，在通往尚德纳岁那尔炎热的ma路上兜风，每当这时，她脸上那zhong快乐的神情，显得十分奇特。

有人说在很远的恒河尽tou，在那个朦朦胧胧的卧室里面，——她去那里为了和情人睡在一起——有时，她会陷入一zhongshenshen的忧伤之中。一些人曾谈起过这件事，虽然谁都不知dao她忧伤的gen本原因，但谁都听说，她的忧伤很能宽wei亲yan目睹到的人，juti能宽wei别人的什么，不得而知。

“如果往后三年的日子，都像这tou几周一样。”夏尔-罗sai特说“尽guan你那么说过，我想我是ting不下来的…”

“你知dao，几乎什么都是不可能的，人家只能这么说，但奇妙也就奇妙在这里。”

“也许有朝一日…那个奇妙…你怎么说着？”

“不，什么也不是…在这里，你要明白，生活既不艰苦也不惬意。它是另一回事，可以这么说。它与别人想象的全然相反，既不轻松也不困难，其实什么也不是。”

在欧洲俱乐bu里面，其他的女人谈论起她。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哪儿能见到她？谁都不知dao。在这座噩梦般的城市里，瞧她活得ting自在的。这个女人，是不是表面正经？她在加尔各答tou一年年末时候，chu了什么事？她就这样一度消失了，谁也不知个中原因。一大早天麻麻亮，有人看见一辆救护车，停在大使的官邸前。她想自杀吗？她就这样去了尼泊尔山区，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可谁也不知dao个中原因。她回来时瘦得那样子，ting吓人的。有没有别的什么变化？她很瘦，好像就这些。传说木是因为米歇尔-理查逊，不是因为他俩之间或悲或喜的爱情。

她要是知dao了，会说些什么？

“人家说，你是威尼斯人，真是吗？但也有人说，错了…提在俱乐bu里…”

她笑了，说，从她母亲这边来讲，是的，她是威尼斯人。

她要是知dao了，会说些什么，很难想象。

安娜一玛丽，yanhan微笑，在十八岁的时候，会不会去朱代卡的一个码tou，去画水彩画呢？不，不是这样。

“我的父亲是法国人。但我在威尼斯长大。以后嘛，我们肯定去威尼斯，不过，这只是我们现在的想法。”

不，在威尼斯，她是演奏音乐的，她弹钢琴。在加尔各答，几乎每个晚上，她都在弹。从ma路上经过时都能听见。不guan她从哪里来，有一点人人都承认，她肯定很早的时候，七岁上便开始学音乐了，听她在弹，好像那乐曲就是她自己写chu来的。

“弹钢琴？”

“哦，我弹了很长时间了，过去不guan在哪里，在什么时候，我都要弹的…”

“起先，我不知dao你是哪里人，但我想象着，一定是在爱尔兰和威尼斯之间，可能来自第戎，或者米兰，或者布雷斯特，或者都柏林…我也以为你是英国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会从更远的地方来呢？”

“没有，如果从更远的地方来，就不会是现在的…在加尔各答的你了。”

“哦！”她笑了起来“不guan是我，还是另一个在加尔各答的女人，青chun不再了。我看，你是猜不chu的。”

“你这么肯定？”

“也就是说，单单认为人家从威尼斯来，未免看得简单了，人家大可从旅途中，从经过的某个地方来嘛。我是这么看的。”

“你想到了拉合尔的副领事？”

“是啊，和大家一样，人家对我说，这里人人都想知dao，在拉合尔之前，他是何许人也。”

“可是依你看，在拉合尔之前，什么也不好说…”

“我想，他就是从拉合尔来的，是的。”

有人在说：

“你看副领事还在tiao着，她多可怜，也不好拒绝…因为他也是安娜一玛丽斯特雷泰尔的客人，拒绝就等于不给主人面子，尽guan她把这个客人qiang加给了我们。”

副领事一面在tiao，一面不时把yan睛朝向那一对，看着安娜一玛丽-斯特雷泰尔和夏尔-罗sai特，那两个一面在tiao，一面或是在说话，或是在相视。

和他tiao舞的这位夫人，原来是西班牙领事的夫人，她觉得自己不guan怎么说，都应该和法国驻拉合尔的副领事说话。她说，她看见过他穿过hua园，这里人太少了，所以有机会相遇；她在这里已经待了两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