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前途的怀疑,在其充分的完美中使每个事物都深化自己的性质,达到自身的实质。舅姥爷说到水族的前途时既不美化也无幻想,而且不掩饰问题恶化的可能(对含盐度上升的担心),但这丝毫也不会扰乱他所信任的那些价值和比例。
“可是我们现在能在山谷和平原奔跑了,舅姥爷!”我喊着,以我自己,更以Lll的名义争辩,而她却沉默不语。
“去你的,小蝌蚪!你一回到水里就回到家了!”他又拿起我常听到的对我们训斥的语调来。
“您不信,大叔,我们要学水下呼吸是太晚了吧?”Lll认真地问,我不知道该为她称呼舅姥爷为大叔,还是为她的某些问题(至少我不习惯想的问题)而感到茫然。
“如果你身在其中,我的星星,我立刻就可以教你!”.
Lll发出奇怪的大笑,终于开始跑了起来,跑得我都追赶不上。
我走遍平原和丘陵寻找她,来到一个四周是荒原和树林的环水的山嘴。Lll就在那里;她一定想凭她的认真倾听和逃跑到这里,告诉我“我明白了”:我们必须像老鱼待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样,努力待在我们的世界里。
“我会像舅姥爷在那里一样待在这里!”我大喊着,有些含糊,但立刻补充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因为我没有她真的感到不安全。
而Lll怎么回答我呢?我现在事隔多少世纪后回想起来还会脸红。“去你的,小蝌蚪!要另外二个!”我不知道她是想把我和舅姥爷一起讽刺,还是模仿舅姥爷在外孙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年迈昏聩的态度。·无论是哪个假设,对我都是同样的打击:因为都意味着把我看成半路人,非驴非马的两不靠。
我失去了她吗?怀着这个念头,我飞快跑去争取她。努力做些露脸的举动:猎取飞虫时,我跳高些;挖洞时,我刨深些;与同类较量时,我勇猛些。我为自己而骄傲,可每当我做这些漂亮事时,她都不在那里看我:她总是失踪,不知躲藏在哪里。
我终于明白了:她是去了泻湖,我舅姥爷在教她在水下游泳。我看见他们以同样的速度划破水面,很像兄妹一般。
“你知道,”她看见了我,高兴地说“爪子当鳍用也很好使哩!”
“好啊:看你进步多大呀!”我只能不无讥讽地评论。
我知道,这对于她只是游戏。然而是我不喜欢的游戏。我要召唤她回到现实中来,回到等待着她的未来中。‘
一天,我在高高的蕨树林里等她,一棵棵蕨树伸向水中。
“Lll,我有话跟你说,”我一见她就开口说道:“你现在开心开得不少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呢。我发现一个山脉:那面是无边的碎石平原,水刚退去不久。我们将最先进驻那里,用我们的子孙来布满那辽阔的领土。”
“大海才无边无际呢!”Lll说。
“别再重复那个老糊涂的胡话了!世界属于有腿的,而不是鱼类的,你知道吗?”
“可我知道他是一个算得上一个的!”
“那我呢?”
“没有一个有腿的能像他那样。”